“你住嘴!再胡说八道姑奶奶让你从此变成哑巴!”钟以士恼道。
“何公子,以士尚未嫁人,老夫绝不许你如此羞辱她。”王正谊道。
“好,好,这件事先搁在一旁。少白就说另一件事,以士——”
“不许你如此称呼我!”
“好,全都听你的。钟小姐,你扮作新娘子嫁入何府……”
“谁嫁入你何府?你怎么如此厚颜无耻!”
“究竟还叫不叫少白说话?不叫说少白就闭嘴。”
“快说正事,少耍花腔。”王正谊道。
“钟小姐,少白知道你是为谢家镖局失镖一事而来,五爷在跟前,咱明人不说暗话,这件事和五爷没有丝毫关系,他是我请来吃喜酒的贵客。”
何少白说这句话时一脸庄严,连王正谊都觉得可信。钟以士看着师爷,回想他之前说过的那句“老夫丢人丢大了”的话,觉得何少白话并不可信。
钟以士一言不发,听何少白如何继续替师爷开脱。
何少白观察着钟以士的反应,见她无动于衷,便接着说道:“家父为少白张罗这桩婚事,虽非少白心甘情愿,总是欠着二老一份孝敬,因此便暂且认下。你知道,我常年在外,家中并无多少好友,所以才请五爷为少白撑场面,不想却赶上这么一档子事。不过也是天意,让你们爷儿俩在此相遇。”
钟以士冷笑道:“如此说来以士还要谢谢何大少爷喽!”
“钟小姐不必客气。再说劫镖的事,此事是少白做的,我认。”
“你一个人做的?”
何少白冲她摆摆手:“听我往下说。我劫的并非谢家镖局,而是军费——你听我说,少白在军中有朋友,他给我消息,说有一笔巨款从京城军中运出,正巧我们南方义军需要举事的经费,便盯上了这笔款子。原本等运银子的船到了江苏一带再动手的,巧的是少白家里逼婚,且又奉了公事进京,因此才赶到此处。”
“谢家镖局的镖旗就张在船头,还说不是劫的镖局?”
“那时少白眼里只有银子,没有旗子,不管是谢玉田的镖局,还是王五爷的镖局,都要下手!”
“……”钟以士被何少白冷峻的眼神吓住。
“这笔款子的用处少白也要说明,少白是湖南哥老会的五大长老之一,也是广州反清救国组织兴汉会在两江的联络人。说到兴汉会你们大约不明白,其实它的主张原本和谭嗣同先生的维新变法是一样的,只不过谭先生的变法太书生气,所以成不了。兴汉会要做的却是彻底推翻满清政府,建立一个人人有饭吃,人人平等的新世界!”
“那又如何?还不是依然有皇帝,有太后,有数不尽的贪官污吏!”王正谊道。
“有个新词儿,叫‘君主立宪’你们听说过没有?以后要皇室是皇室,政府是政府,政府腐败百姓可以另选政府,这就叫人人平等……其实这其中的奥妙少白也不全懂,但少白明白这件事若做成了,大清国肯定不是目前这种状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