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听我讲完,我能帮你弄来这笔银子,就能帮你再弄一笔银子。还了谢家的钱,我们去劫官府。我给你打个包票,无论是赴汤蹈火,还是将我这条老命搭上,一定把银子给你弄到手。你看如何?”
“五爷,你这是怎么了?咱不是都说好了吗?这回算欠谢家的,日后有机会再回补给他。事情都到这份上了,还与不还我们这个恶人都做定了,您怎么突然又动了妇人之仁?”
何少白说着激动起来,话便口无遮拦了。
“我妇人之仁?姓何的,小子,你五爷做过的大事说出来怕是吓死你,若非为给谭章京报仇,我能听你的差遣,稀里糊涂地做下这么一件蠢事!你知道谢玉田是什么人吗?他是我……他是……算了,不说这个,不管谢玉田是什么人,我老五有许多镖行的朋友,只要是镖行就不该劫!你要早说劫的是镖行的东西,我也绝不会帮你!”
何少白自知说错了话,忙再三道歉。
王正谊刚被钟以士数落了一场,这会儿又被何少白指责,憋了一肚子火,伸手拾起一枚小石子,用手指弹了出去,池塘中的一朵荷花应声折断。
何少白见他还没消气,不敢再去招惹他,思忖半晌,想出一个主意,道:“五爷,少白听您的,将银子还回去。”
“……你说的是真的?”
“给少白十个胆子也不敢哄五爷您啊!”
“那好,我带你去见一个人,马上让她将银子带回去。”
“见谁?谁进了园子?五爷,这可就是您的不对了……”
“我有何不对?是谁用药迷倒了你?又是谁要将你劫走?你以为我想要她进你家园子吗?还不全是你招惹的!”
“劫我?你是说那个扮作新娘子的小丫头,要将我弄走?哈哈哈,真难为她如何想出来的,她能背得动我?”
“她要不为弄走你,只怕早就一刀要了你的小命啦!”
“原来她被五爷擒住了?太好啦,太好啦,她没走最好。”
王正谊见何少白光说话却坐着不动,催他,“走啊,当面给她道个歉,然后把银子还了,老夫的面子也算捡回来啦。”
“她在就好,先不忙。五爷,少白听您话里的意思,您认识她?”
“岂止认识……老夫也不怕丢人,实话告诉你吧,她是老夫的爱徒之女,也算是老夫的徒孙。你说这叫什么事,我竟然劫了徒孙的镖!传出去我还有何颜面在人前走动!”
“啊,竟有如此巧的事?”何少白不禁哑然失笑,偷眼一瞧王正谊,见他又要发怒,忙道:“五爷,既然你们有这层关系,那咱得好好计议一番再去见她,您放心,少白保证让您有里有面,绝不能在小辈面前跌份儿!”
听他这样说,王正谊心里受用了许多,重新坐下来,听他要说什么。
“五爷,我相信您,也请您相信少白。我说话您莫着急,听我讲完——”
“你讲便是,啰嗦什么。”
“您看这样如何,就依您,再踅摸一处官府的银库,咱去抢了他!不过那需要些时日,眼看南方义军举事的日子就到了,等不及。容少白先将这笔镖银运过去……您别动怒,听少白讲完。……银子算少白借谢家的,我向家父要一万两的银票来,先还给谢家,剩下的等我们劫了官银再还他……”
“何少白,这就是你说的归还银子?你少拿这种话搪塞老夫,别说谢家镖局不会答应,即便真答应了,你跑去南方还能回来?你是要老夫一个人替你还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