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少白,你白白长了一副好皮囊,却是天下少有的无耻之徒!做贼抢劫民财也就罢了,还要强奸民女,难道你就毫无羞耻之心吗?”
“娘子,强奸民女这个罪名少白可不认,难道不是你穿着嫁衣嫁到何家的么?你先从了我,做了何家人,再容我慢慢和你讲道理,你放心,少白绝不是无耻的宵小之辈,少白正在做的是一件利国利民的大事业!”
钟以士终于无力挣扎,眼里慢慢流下泪水。
何少白一抬头看见钟以士眼角的泪滴,心里不由得一软,住了手缓缓坐到床头,道:“你真不是少白的娘子?那……那少白由沧州迎来的是谁?”
“在床底下……”
何少白将信将疑,下床去察看,见床底果然躺着一个人。
“你,你杀了她?!”
“没有,她只是昏睡过去了。”
何少白放下心来,失望接着便浮上脸庞,“少白还是想和你做夫妻。”
钟以士能感觉到他的失落,相信他并非拿话哄自己,好言道:“你那个娘子懂得琴棋书画,我不过是一个粗鄙的乡野丫头。没有你抢镖船的事,我们如何也不会碰上。你还是要多为她着想吧,趁早了结做下的恶事,与她白头偕老,好好过你们的安生日子。”
“你真是个奇女子,竟然敢独闯我何家!谢家镖局究竟与你有何关系?”
“谢家镖局总镖头谢玉田谢二爷对我有葬父之情,救命之恩,知恩图报,莫说是你何家,便是刀山火海我也要闯的!”
“唉,你这样有情有义的女子,为什么做不成少白的娘子呢!”
钟以士冷笑:“还说你是做大事业的,心心念念的却是儿女情长,非分之想,先容我看扁了你!”
“正因为要做大事业,才需要一个贤内助,你最合适……何不这样办,我答应你,还了谢家镖局的东西,只是,你要嫁给我……”
“你做梦!你的娘子在床底下呢,床下的也要,床上的也要,姓何的,你可还知道世间有‘礼义廉耻’四个字么!”
“只要你答应做我的娘子,少白便一纸休书休了她。”何少白指了指床下。
“我要不答应呢?”
“你不答应……”何少白沉吟片刻道:“也不能就放你走,我要带你去南方,让你看看少白究竟做的是何等的大事业,相信你会明白我因何不惜身败名裂,犯下强盗才会做的恶事。”
钟以士挣扎着坐起来,瞪着何少白道:“你适才说要做的大事业,是利国利民之举,可当真?”
“当真。”
“你可知道谢家镖局养着两三百口子人?你想过没有,谢家镖局丢了这笔银子是要赔的,可他们即便倾家荡产也断断赔不起。不仅谢家几十口人,连带他那些弟子,从此全都断了生路。那么请问,他们不是民吗?你口中的利民难道不包括他们?!”
何少白干笑了两声,道:“这件事是我考虑不周,不过事情已然做了,便只能做下去。另外,利民这件事,是对整个大清国四万万同胞之利,谢家为此做些牺牲也无不可,将来史书上会写上他们一笔的。”
“哼,话既然说得冠冕堂皇,何大少爷,你为何不让何家也牺牲一下?你家的这座宅子,还有西面那座庄园,为何不能变卖了由你去做大事业!”
何少白顿时被问得哑口无言。
“怎么?舍不得啦?大慷别人之慨时你是何等的慷慨激昂,为何一到你自己头上便无话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