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在冲过垭口之前被魏军擒获,北戎军队也不会前来营救。
可就连她都能看明白,探路者没有发现魏军踪迹,并不代表附近就没有魏军。
相反,魏军绝对早已经做好精心布置,就等着公子落网。
她站起身走到梁若儒身后,有心再劝阻一次,却又不知该如何开口。
梁若儒目不转睛地望着远方,轻声道:“比起要我的性命,魏军更想生擒活捉,所以即便我落入他们手中,一时半会儿不至于送命。
说不定将来我还有机会重见天日。”
普蓝知道他说的是实情。
魏军如果想要公子的性命,绝不会容他们来到此地。
可生擒活捉不代表就能好好活着,公子是绝不会出卖国主的,等待他的必然会是严刑拷打。
至于公子说的重见天日,那不过是一句宽心的话。
梁若儒把纱帘放下:“普蓝,垭口那边就是北戎,而且地势极为开阔。
即便魏军不怕与北戎开战,也绝不会选择这个地方。
你记住我方才的话,在此地躲藏两日后立刻启辰回流云。”
普蓝死死握着拳头,哑着嗓子道:“奴婢遵命,公子一定要多保重。”
梁若儒点点头,迈步走向已经做好准备的二十五名下属。
所有人都和他一样头戴帏帽身穿黑衣,乍眼看去根本分不清谁是谁。
普蓝腿一软跪坐在地上,目送着刻在心底的身影渐渐远去。
※※※※
垭口附近的树林中,萧姵和桓郁早已经等候多时。
除却他们二人,埋伏于此的还有萧老国公和桓老郡公麾下各五十名骑兵。
萧姵摸了摸身侧的箭壶,五十支利箭整齐排列,顿觉一阵手痒。
桓郁看着她的动作,笑道:“看小九的样子,五十支箭似乎还是不太够用。”
大魏军中的惯例,每一个箭壶均配三十支箭,萧姵的箭壶明显装得太满,他都有些担心她取用时会有障碍。
萧姵道:“桓二哥莫要担心,我一直就是这么用的。”
说罢又转头看向身后的一百名骑兵:“待会儿你们可不准把人给我射死了,那梁若儒的命金贵得很!”
其中一名骑兵挠了挠头:“九爷,咱们的射术可不能与您相比,万一失了准头可咋办?”
另一名骑兵笑骂道:“老张,你这么些年的骑兵真是白当了!都说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待会儿你只管瞅准了马屁股,保证射得又准又伤不了人命。”
萧姵瞪了他一眼:“胡说八道什么呢?射中马屁股,马一受惊岂不跑得更快了?”
那骑兵摊了摊手:“那九爷说一说咱们该怎么办?”
萧姵道:“待会儿他们来了,你们全都给我瞅准了马腿射。
腿受了伤马就跑不动了,到时咱们一拥而上,看那梁若儒往哪儿跑。”
众骑兵一起哀嚎。
马跑得那么快,马腿是那么好射的么?
桓郁笑道:“小九,万一大家没能射中马腿,让梁若儒跑到了垭口那边,又该怎么办?”
萧姵道:“你放心,垭口那边有老熟人。他要是听说我来了,一准儿要过来拼命。
咱们可事先说好了,梁若儒是你的,那老熟人可是我的。
我不与桓二哥争功,桓二哥也不许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