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一诺不明白了,看看一脸沉静的萧芳华,再看看已经走远的瞿有贵,“萧姐姐,你就这么让这对狗男女走了?!”
这种男人不马上踹了,难道真的要留着过年?
萧芳华却觉得十分丢人。
她是江城市政府的公务员,工作积极,对人也好,别人不做的事她都做,再难的任务她都能坚持下来,跟单位里每个人都相处得十分融洽。
邻居也都个个夸她。
可是就这个瞿有贵,她不知道自己是哪里做得不好,让他不要她了……
无奈地揉了揉额头,萧芳华轻声说:“一诺,让我静一静,静一静,好吗?”
她刚才被萧裔远护着她的举动感动了,担心他吃亏,一时冲动说出了要离婚的话。
可是真要离婚吗?
她已经二十九岁,过了年就三十了。
跟瞿有贵在一起七年,七年的青春啊……
温一诺还想说话,张风起却对她缓缓摇头,朝她招招手,“一诺,咱们先上车。这件事,到底是人家的家务事,等过了年再说吧。”
他本来也是想让温一诺不要再掺和了。
可是看见外甥女一双黑白分明怒气盈盈的眸子,又把话咽了下去。
小姑娘有点正义感是好的,特别是他们做天师这行的,得道多助失道寡助,帮人就是自助,他也不想泼她冷水。
当然,最重要的是,瞿有贵那个贱胚子算个鸟!
居然敢骂他家一诺多管闲事!
这是下半辈子都不想好过了吧!
张风起是个非常记仇的人,心里已经拿出小本本,把瞿有贵给记上了。
萧裔远也没再说话,跟他姐姐一起上了张风起的大切诺基,离开这个地方,往小路上去了。
……
夜色更深了,小路上连路灯都没有。
寒风刮了起来,呜呜的风声在车窗外掠过,那些只剩枯枝的树在夜色下张牙舞爪,像是怪物被从地狱里放出来,来人间肆虐。
车里除了缓缓流淌的音乐声,没人说话。
萧芳华将头靠在车窗上,不断想着回去之后怎么跟爸妈交代。
她这个女儿,又要让他们二老失望了……
就在这时,前面开车的张风起突然猛地一踩刹车。
车里的人被惯性带着往前直冲。
如果不是有安全带,他们全都得甩前面车窗上去。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萧裔远从沉思中醒过神,连忙探身往前看去。
张风起脸色煞白,朝着前面吼:“……你们不想活了?!大过年的,怎么这么多找死的啊!”
“你们要找死能不能去别的地方找死!干嘛想不开偏偏搁我这儿碰瓷!”
温一诺本来都昏昏欲睡了,被张风起的急刹车弄得身子猛地往前一窜,安全带勒得她都快吐了。
“大舅,怎么了?”她睁开眼睛,看见前面大切诺基雪亮的车灯照耀下,有一个人歪坐在路边的树根旁,还有一个人却在路上举着手拦车。
萧裔远也看见了,皱眉说:“……这是想搭便车?”
“想搭便车无所谓,可是你别突然窜出来啊!大晚上的,是不是要吓死人啊!”张风起很是不满,捶了一下方向盘。
温一诺眯着眼睛笑,“大舅,您可是大天师,也怕这个啊?”
“我是大天师,不是无法无天。”张风起理直气壮挺起胸脯,“出了车祸照样要付法律责任。我可是生在新社会,长在红旗下的新时代大天师!”
温一诺啧了一声,“大舅,您的求生欲真是很强了。”
萧芳华这时也坐直身子往前看了一眼,立刻起身说:“那个坐着的人好像受伤了。”
她几乎下意识推开车门下车,去看那歪坐在树根下的那个人。
萧裔远没办法,只好也跟着下车。
那个冲出来挡车的人是个年轻女子,看上去好像出身不错。
萧裔远瞥了一眼,见她那一身大衣,是某个以昂贵出名的国际著名品牌。
而歪坐在树下的那个男人,年纪有些大了,额头上一片血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