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对国朝来说,这是迫在眉睫之事,而对我们来说,便可以狮子大开口,慢慢谈便是了。”
“可如今,苏北屏障一丢,我们南粤与国朝便彻底换了方位。现在着急的是我们了,你明白了吗?”
林定坤深吸口气,想说什么,最后却只能苦笑一声:“如果这真是新帝破釜沉舟,不惜拿二省之地作为代价,我们也只能认了。”
“认?”林华耀却眉头忽然一扬:“定坤,你是从军之将,应该明白旗蛮虽然现在强横,但看长远,他们终究是难成气候的。”
“他们曾经有三个月拿下大夏,这不单是狂言,而是他们如果不能短时间拿下大夏,那这场战争对他们就是不利的。大夏足够大,人口足够多,战线越长,时间越久,旗蛮就越式微。”
“所以,你记住了,旗蛮虽然可怕,但最终关系到我们林家结局的终将是国朝,无论任何时候,你都绝不能轻易在国朝面前低头认输,因为一旦认输,我们林家要付出的代价,会是灭族。”
林定坤听得心惊胆战,连忙跪倒:“是定坤失言,定谨记父亲教诲。”
林华耀深深看他一眼,最后摆摆手,待他起身才道:“所以,如今我们局势不妙,却要稳住阵脚,国朝算计了我们一把,我们也要回之一报,逼死方有群,就是我们的回应。也是站在南粤的角度上,必须要做的事。方有群很强,可他终归不为我所用,除掉他,除掉国朝的强力人物,对我们南粤,利大于弊。”
“多谢父帅教诲!”林定坤躬身。
林华耀苦笑了下,想了想道:“这次回来,就不要再去军中了,到帅府里做事吧!”
林定坤先是一惊,以为父亲要拿他军权。
就在他惊疑不定时,林华耀却又叹道:“单单会冲锋陷阵,是难当重任的。可惜若先不在了,否则你跟着他磨练一段时间,定能有所收获。”
林定坤心头狂跳,转惊为喜,父亲这话的潜台词,分明就是定了他为继承人啊。
他心头大喜之际,却总算没失了方寸,脸上不敢表现丝毫喜色,口中称是,像是丝毫没看出父帅的意思,反而眉梢有愁:“父帅,我刚从军中回来,还不知定宇的情况如何了?”
林华耀闻言,瞧他一眼,眼神明显柔和了许多,却又摇头:“就像我刚才和你说的,国朝就在等着我们认输,定宇也是他们的筹码,只要为父一日不服软,定宇就一日不可能归来。”
“这如何使得?”林定坤“大惊失色”,连忙道:“父帅,定宇自小到大未曾经历过什么大事,如今被关在天牢,陷于敌手,怕是……”
“好了,既然是我林家人,这就是他的宿命。”林华耀挥手让他出去:“你先下去吧!”
林定坤走后,林华耀一人独自闭眼沉默。
南粤风雨欲来,他必须要想法应对,可惜楚若才不在了,他手下虽然谋士众多,却始终没有楚若才那样办事合他心意的。
良久,有人入厅中:“大帅,人来了。”
林华耀睁眼,问道:“没被人发现吧!”
“大帅放心,除了绝对信任的人,不会有人知道。”
林华耀心中微松,缓缓点头:“走!”
说罢,他去换了身衣服,只带了一个护卫,轻车离开了帅府。
不多时,车子来到一间宅子门前。
护卫先下车,目光探了眼四周,方才对林华耀点头。
随之林华耀下车,宅子大门打开,林华耀探身而入,门又立刻紧闭。
时至黄昏,天色已暗,内堂门前立了几个人。
林华耀瞥了一眼,只见对方中有一老者,目光正在肆无忌惮的打量自己。
见那放肆的眼神,林华耀却什么也没说,只是转眸看了身边护卫一眼。
护卫点点头,林华耀便抬脚入内。
那护卫也跟着他入内,却就在与那打量林华耀的老者错身之时,忽然手掌探出,一巴掌迅雷不及掩耳的印在了对方胸口。
对方大惊,虽然退后的反应迅速,但身后早有一人封堵。
“嘭!”一声闷响,那修士嘴角溢血,正要惊叫,却见面前出手之人,却又退开,淡淡说了句:“这里是南粤,容不得你们旗国人放肆。在我上清山面前,更没有你区区小道放肆的余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