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人将信将疑的,以莺奴的性格来说,这很自然,她与鱼宫主情同姐妹。但哪有得了天子还不挟之以令诸侯的人?既然大夫人这样说,最后也就赴宴了,如有劫变,也无可逃避。她们也都知道大娘和莺奴很亲近,但大娘与她亲近有什么用?她也不过是主人的一个雇工。
一到馆里,才发觉莺夫人几乎将整个霜棠阁搬在这里,这阵仗与她做上教主那一夜比起来,恐怕有过之而无不及,紫阁夫人公子们即使倾巢出动,相比也不过是小小的三五桌人,一时有些退缩。想到这宴席是为十三郎准备的,能使得蚀月教主摆出这种阵势,即便他排名最幺又有何妨,这就是举足轻重的贵子。
而这又足够奇怪,蚀月教是重女的,鱼夫人生女胎时,未见她们庆祝,生了个男儿却这样高兴,不免让人疑惑。但说莺夫人的大弟子也是男儿,大阁主又生的公子,所以似乎说得通;总之很难揣测,酒席吃得很不顺畅。看看莺奴却始终很高兴的样子,面上喝得红红的,隔段时间便与来宾一起到帘后去看望鱼玄机与十三子,向人夸赞小公子聪慧可爱。
而这小公子又确实秀美得惊人,都说初生子面目模糊,十三郎才满月就艳丽眩目。婴儿怕声,带到这样喧嚷的地方是要哭闹的,十三郎却不为所动,一双明目潋滟地睁着,盯着来往的每个人看。无数人好奇接过来抱他,他也不怕,宁馨可爱。
这时有人说,可惜十二郎没了。
十二郎小时候也是这样的,兄弟相类,见此思彼,令人伤怀。
一旁一酒醉的人说,这必是十二郎投胎来的!看看,这么像。
是唷,鱼夫人住在十二郎旧宅里的,想必是十二郎的魂回来过,投在夫人怀里。
也是天要金宝留在家,扔也扔不掉的喏!——
他们一说十二郎,小婴儿就笑咯咯的。
宴席过半,莺奴让人从帘后拿了一副精心打造的金锁,将之扣在小公子颈上;锁上镌刻四字“心想事成”。又取来两幅小小的绢绣,只有掌心大,所绣并非吉祥图样,像是一张契约,上面盖着蚀月教主的印。莺奴抱着小公子站起来说道:
“我派与天枢宫纪群之交,天枢与紫阁结缘并蒂,宫主得子是三家之喜。公子灵秀,唯愿倾囊相赠,以表怜爱。莺奴且将蚀月与紫阁契约的一半赠予公子,从此蚀月所得之半,都在公子名下。公子尚幼,这笔钱款,待公子成家立业时,霜棠阁自当支付。”说着让十三郎拇指沾了沾胭脂,在两份赠予书上各揿了一下,叠起来封在胸前的黄金锁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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