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噎住片刻,有些惘然地说道:“我本就不生她的气。”
莺奴便晃了晃手上那绢笺:“那也好,宫主致函向你道歉,说那日是她失态了,但求阁主宽宏她不成大器。”
他竟觉得有些好笑,摇头道:“鱼玄机这人会说这种话,必有所求,你直说吧。”
莺奴便有些好奇,歪头问道:“阁主和宫主也不过只相处这几天,怎么猜得到她的心思?她确有所求,不过并非在信里首告,那日我央她照顾紫岫,如阁主所说,她是有交换的条件的,那时我已听她说过一次了。这次写信来,竟好像是怕我忘了。”
上官武先从鼻中发出一声笑来,猛然又想到鱼玄机所说“要向他借紫岫一用”云云,本来就有利可图了,竟然还趁她无知,从莺奴这里换了别的好处,这女子可真是无孔不钻。想到这里,面色不禁有点僵,但仍然问道:“她求你我何事?”
莺奴转回身去,又对着那信笺面带微笑地阅览了一遍,说道:“她求蚀月教替她招亲,要阁主和我帮忙将她嫁出去呢。”
这话倒是出乎上官武的意料,一时将他惹笑了。但他立刻对莺奴普及道:“却也该是我们的本分。霜棠阁原是聚山底下的一座旅馆,年代很久了,古时候便是接待天枢宫送亲队伍的地方,算起来该是唐襄阁主家里的财产;李深薇那时来江南,花十八钱银子占了旅店,又占了唐襄。”说到这里的时候,连他自己也笑起来。故而开玩笑地说,蚀月教占了这个风水,替天枢宫招亲也理所当然。
莺奴便调侃地撒起痴来:“那么正经地讲,阁主未娶,我未嫁,却首先替宫主操办,莺奴不甘心。玄机是大历五年正月生的,我是几时生的,我们二人谁长一些?”
他一边走到榻前除去冠帽,一边答道,你我的生日都在正月初二,乃是同月同日。但你别去与宫主计较年纪,她是薇主义女,与我和棠……与我和唐襄才是一辈,你和她比,却是差了整整一轮了。
莺奴便放下信,跑去伸出双臂将上官武箍住,踮起脚来在他耳旁说道:“那更不甘心了,若是莺奴嫁了阁主,我与鱼宫主是不是就平辈了?”
他难掩喜笑地推了推她,说道,你已长大了,莫说这些糊里糊涂的梦话。
她当即将上官武的腰搂着不让他溜走,回道,自然,长大了才可谈婚论嫁的,我小时岂有对阁主说过这种话,阁主可不要记岔了。
他当然也不执意忍耐,转过身去抱起莺奴,熄了灯到榻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