骊奴睁着一双故作镇定的眼睛看着莺奴一口一口地吃下那个饼,还在咀嚼的间隙问她有没有其余吃的类,说雉鸡、野猪、山羊,自己都捉到过。而她还是看起来一副疲于回应的模样,只是看着莺奴将半个饼全都塞进嘴里,在对方的视线逐渐模糊的时候,她站起回头去取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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莺奴醒来的时候,龙马观正在深夜沉睡。
她醒来,首先伸手摸了摸肋下,那里留着一道缝合过的伤口,看样子骊奴是拿到自己想要的东西了。她随后又将手掌贴在前感受了一会儿,心脏还在,骊奴没有多拿什么。
莺奴借着月色看了看四周,自己好像还躺在原地,旁就是那只燃着烈火的丹炉。骊奴对她也付以了足够的信任,此时竟然不在她边,也不曾担心她深夜醒来将这只丹炉里的宝药销毁。
她从地面上挣扎着爬起,并未感到肋下太过疼痛,只是略有些被触碰过内脏的不愉快。走到窗前时,只见一轮下弦月挂在东方,已是后半夜了。从山巅向外望去,视野中什么阻碍也没有,只有极其宽阔的夜空。如果这不是骊奴的牢笼,就是真正的仙人居所。
既然入夜已久,骊奴完成取心必然已经过去好几个时辰,因为这种精细的活计不可能借着烛光完成,更何况这里困苦得连蜡烛都没有。以莺奴的愈合力,这样的小伤一就能恢复,就算现在她也能像寻常一样活动,只是不适合参与战斗。
她将脸贴着窗棂向院落里看了两眼,再次想起那折断了脖颈的宝马。白天发觉它消失之后,她忘了向骊奴询问这件事。现在看来,她也没有被骊奴这双手抹消,倒是可以问问骊马的去向了。
莺奴极尽目力向院中地面看去,那滩血还在原处,如今已经干涸。她所乘的这匹母马还不足八尺,若是在八尺以上,就可以被称作龙马;以它那副俊俏健美的体格,要长成一匹龙马也只是年岁的问题罢了。但现在,连它的尸体都不知去向。
她无声地叹息了一回,正要转回头来,忽然又想到什么奇怪的地方,重又趴回窗棂,仔细看了一眼那片血泊
马的体型虽然没有八尺长、四尺宽,但沿着体的轮廓洇开的鲜血范围至少也有方圆七步大小,而马褡的一侧被压在马腹下,骊奴要将此物拔出来,远远站在血泊外是够不到它的,她必须站在血泊里才能取到此物。
但那地面上,既没有马蹄印,也没有脚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