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绕过两个小巷,来到点起街灯的闹地带,欣喜地发觉这里的居民们似乎还未受到侵邪,自己的绪也稍稍平息下来了。但要是稍稍检查,就会发现那残余的毒力还留在她的血脉中,她不得不像一只误入城池的野兽般潜伏在暗处,静静等着上的燥褪去。
而她这一等,就发觉形并没有她想的那么乐观了。
莺奴还在这头扶着木墙、等着心绪平静下来,就听到后那群受了荼毒的蛮子忽高忽低地怪吼着逐渐朝这边靠近。只要这群人稍微靠近莺奴,她就像听到群狼呼唤的落单者一样浑战栗,那追逐厮杀的**再一次跳上脑际。
这股**轰然袭来的时候,她几乎承受不住而落下泪来。莺奴怎么也没想到蛇竟然修炼了这样一种怪异的功夫,这是她遇到过的、最令她害怕的功夫。
莺奴听到后的那群白蛮人一边向着城内凑近,一边继续互相厮杀,呼声中夹杂着怒吼和痛哭。这声音逐渐从二十余个减到十余个,十个,五个,最后只剩下两个。等这最后的两个声音也湮灭时,莺奴就知道他们中的“优胜者”已经诞生,即将朝着城内进发了。
与此同时,她所处的这个位置似乎也不再是蛊瓮的边缘,那种怪异的力量正变得越发浓烈,她无法坚持再留在原地了。蛇奴的势力如果不是还在扩大,那就是正追随着他们这群人向城内移动。这猜测若是对的,那么莺奴起初带着这群人回到羊苴咩城就是一个最大的错误,他们将毒的根源也一并吸引过来了!
莺奴难过得作呕,可同时又不停地受到那好战之力的惑,连这厌恶之也变成了杀戮的动力。她不断摇晃着脑袋,好像服食了毒物的人那样做出机械而重复的动作,喉中一边发出断断续续的低吼。她用尽全力扶着墙继续朝巷子深处走去,希望走到灯火明亮的地方,仿佛在直觉中光明可以打退这种邪气。
那当然是无用的。她走到亮着灯的坊市时,隔着窗帘就看到室内的人们已开始了无意义的追打,男男女女的吵闹和打斗声奇异地混响作一片,仿佛一种嘈杂而怪异的音乐,在整个城里弥漫。好在入夜之后的羊苴咩城里街道空dàng)dàng)的,她还不曾担心无数的平民冲出来扑到她的上、bī)得她不得不使出“电”来,还能在空旷的街道上借着冷风保留一丝清醒。
只是刚刚庆幸完此事,街角的竹楼里就已经撞出一对兄弟来,倒在墙根打做一团随后是两对、三对,越来越多的人从楼房内冲到街道上来。她见状惊慌得撒开腿就朝更远的地方跑去,但来到视野更加开阔的地方,看到的只是愈加混乱的场面。
她方才所走的还只是一条小路,一旦来到宽阔的街道上,所到之处早就躺着满淤青、被打得七窍流血的男女,状既怪异又恐怖。这副古怪的场面就算是要判官来判,又要如何归罪于蛇奴?他们知不知道这一切都是因蛇奴而起?
这若还不是最糟的,更糟的还在后头等着她:在羊苴咩城的东北角,大概是打斗中有人翻倒了油烛,一阵冲天的黑烟已经伴随火光袅袅升起,正随着今的晚风朝着莺奴这方极速卷来。
她头脑晕眩,此刻自难保,等赶到起火的地方怕是已经杀了上百人;而且这时候全城都已经深受蛊毒侵害,这场大火恐怕谁都不会去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