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此时确实希望自己能有师父那样镇住全场的魄力,将这些平民都吓回去,在师父这大概只是挥一挥剑的功夫罢了。她却只能十分急切而伤心地跑到每个人面前,用不流利的白语劝说着,而最终并没有任何一人被她劝回去。
莺奴就这样辛苦地徘徊,然而只是不断受到白眼。她跑前跑后,急得满头是汗,没人理会她。等市民们对她翻来覆去只有几个词汇的劝说也厌倦以后,突然有一人提着柴刀冲上来,站到莺奴后,朝着她的后背举起柴刀就奋力横拍过去,大喊道:
“软骨猫,先打死你!”
这一刀对莺奴来说并不疼,但把她背后的衣裳都划破了,露出底下的内衣;她惊骇地回过头去,眼神中满是难以置信。其余人起初也为这一刀稍稍震惊,但其中马上就莫名其妙地走出来第二个、第三个,个个都朝着莺奴举起棍棒来。
莺奴早就知道自己上有一种特殊的气质,不要说普通人,就算是她的敌人,只要接触到她,也会为这种特质吸引去,对她生出不由自主的意;在这缕意的牵绊之下,即便是对她有敌意的人也很难下手伤害她,因此这突如其来的攻击让莺奴大为吃惊。
她的脑筋很快,立刻就意识到这不是白蛮人的格使然,也不全是因为她的劝告惹人厌烦。一路上已经见了那么多蛮子,她知道云南人格开朗好说话,即便有些狡猾,人心也是善的。现在他们对自己举起刀枪来,恐怕不是偶然,而是有一种秘力在拨动事的态势向着血腥的方向发展。
是“那个人”吗?
是那个在吐蕃的时候向她托梦的人、那个她对其总是心怀恐惧的人吗?还是说这只是法术的一种,是蛇奴在作祟呢?
她的心一阵紧缩。就在开始怀疑这厄运是不是“那个人”的作为时,她便陷入了恐慌之中,厄运和那个人就连在了一起;她宁可相信这是蛇奴的法力,因为这厄运若也是“那个人”带来的,简直是如影随形。
边向她举起武器的人已经越来越多,方才举起柴刀向她拍来的那个蛮子见她一动不动,已经抬手向她拍来第二刀。莺奴惊骇地伸出手去阻挡,一边大喊道:“快住手,你们被蛊惑了!”
只要见过她在街上对抗蛇奴的模样,智力正常的人都能看出她和蛇奴的功夫有得一拼,不会轻易以凡人之对她动刀,更何况莺奴上本来就带着慈的屏障。这名男子会出刀,一定是受了怪力的驱使。但莺奴的这句话才说出口,对方似乎更为气愤,沙哑地重复道:
“打死你这只软骨猫!”
她为这宛如机械一般的语气而惊异,眼看着柴刀马上就要落到自己头上,她不得不探掌出去捉刀,但手指还没有碰到刀,耳畔就听得一阵刺耳的兵刃相碰的声音。莺奴一面抓住朝自己砍来的柴刀,一面向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只见旁原本向着她举起武器的两名白蛮男子此时正高举砍刀,朝着对方的头用力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