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竟是真的饿了!
这百年来,它吃的不是人送来的童牲鬯,而是潭底沙地上这些柔弱小蛇。或许它月余才一食,而一餐即是千百生灵。
莺奴心底一阵恶寒。也就是说,如果它游向自己,被卷入那副秽臭奇寒的肠胃也不过是它轻轻一吸的功夫而已。
想到这些,她便连双手都酸软了,每一刻都像是等着第二次死亡。
她感觉到背上擦过一丛细鳞。那丛细鳞不比得刚才在潭井里摸到的那样粗糙,密些,也柔软些。莺奴终于松了一口气,这是它的腹鳞。它从她头上擦过去了。
莺奴抓着细蛇的手更紧,只要躲过那扇屋顶般的尾,她就活下来了!
兜头盖脸的沙灌进她的衣领,甚至有不少钻进了她的耳鼻,直向喉肺流去,然而她不敢动。那些沙将她浅浅掩埋起来,如同一方小小水墓。正在此时,一股奇大无穷的水流从背后袭来,她手上力道也更大,她一手松开小蛇,向更深处抠挖、妄图抓得更紧些,指尖几乎碎在沙里。
那巨尾带来的水流像是无形的手,提住她的衣衫向外撕扯。莺奴定住心气,腰背绷直,一点内力向脊柱运去。
便只坚持这片刻就好!
只这片刻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