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莺奴那样说,只要向前走,自然就到下一关口。何不一试?”
鱼玄机嘴上不说什么,心里却暗暗好笑,那话听来,就好像天枢宫主们在此修了一条大路护送他们这群不速之客一通到底似的。
池小小扶着芍药走在前面,其余三人走在后面。趁这时,秦棠姬压低声音问鱼玄机:“你方才说芍药是宝芝,这还好说;又说她不是宝芝,是池小小,到底想说什么?”
鱼玄机放慢脚步,好使得两队人距离分得开些,低低道:“芍药既是宝芝又是池小小,她是这绝尘山谷的主人。‘池小小’这一化名,显然是烟花女子所用。而另一个池小小,也就是芍药服侍的这一位,才是她收入麾下的恶人,她将池小小之名与谷主的份都赠与那个人,是为了掩盖这人此前的份一旦按着池小小和绝尘山谷谷主这个份查下去,最后只能查到宝芝这个人,而她又不是宝芝,这样她原来的份就没人能查到。”
“所以这个池小小……”秦棠姬摇摇头,似要理清这混乱的称呼,“这个‘恶人’,究竟是谁?”
鱼玄机摇了摇头,又道:“由名字和谷主份都查不下去,我就试着去查她观音奴的份。可是十年前名声在外、如今已销声匿迹的观音奴,似乎没有能和‘池小小’对应得起来的。”
“她曾对我说过,与蚀月教先前两位教主都交过手,不知这样一说,你可有觉得合适的?”
鱼玄机沉吟了一刻,道:“我倒是知道有一位和深薇娘姨交过手,而且颇为厉害的观音奴,……”她说了一句,忽然低落下去,长久未语。秦棠姬见她久不续话,问她为何,她才压低声音叹了一口气道:“那名观音奴是我的杀父仇人。当时薇娘姨和我父亲二人联手将那名观音奴打成重伤,他仍顽斗,杀了我父亲,遭我娘姨双剑重创跌下山坡,后来再未出现。若说时间、位置和年龄,这个观音奴都对得上,然而却不该是池小小。”
“为何?”
“因为那个人,是个男人。”鱼玄机苦笑一声,“所以,线索就断了。其余的观音奴,也都对应不上。”
秦棠姬听到这里,停下脚步陷入沉思。莺奴和鱼玄机也都不自觉地停下来,直到前面的池小小催促她们跟上方才回过神。
鱼玄机走上前去,几人汇到一处后,她方才皱眉将心中疑惑道出:“这个地方太迷惑人了。”
其余四人转过头来看看她,她续道:“睁着眼走独木桥未必会落下去,可是闭着眼几乎一定会落下去。这个地方只是一片空旷,连地砖都没有,没有任何可以参照的东西,视野又这样有限,有如闭目走独木桥一般,说不定我们已经偏离方向了。池小小,你果真确定自己在向前走么?”
池小小差不多是惊极反笑:“莫非你觉得我堂堂绝尘山谷主人,连三岁学步的孩子都不如么?”
“你学着我。”鱼玄机伸出手臂,闭上眼睛。
池小小将芍药交由后的秦棠姬稍稍看护,和鱼玄机一样伸直左臂,闭上眼睛。
“莺奴,你看看我与谷主的手臂,可都是指向东方?”
莺奴莫名其妙:“哪里是东方,我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