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玄机点点头。“知己知彼,这难道不是应该的吗?”
莺奴深吸一口气:“那你告诉我!”
她的记忆是从在秦棠姬那张卧上醒来后开始的,只隐约记得总有人叫她莺奴,或许自己的名字是莺奴;在此之前,自己上究竟发生过什么,她却一概不知;师父告诉她自己顺水漂流的凄惨模样时,她也完全记不得是遭了何等罪才落到那地步。
莺奴常常觉得上苍是将她做成一个玩笑,莫名其妙地出现在人间,不告诉她来历,可能也不会告诉她去处。或者她自己不是一个谜,她所处的这个世界才是一个谜,师父、武林、财宝、名利,都是一个个待破的谜团。等众谜皆破,她就能知道自己的世了。
鱼玄机倒是露出一丝有趣的神色,那对像男孩般的浓眉挑了挑:“我别的长处没有,见识或许比你广些,听说过你的一点往事;可巧以往的天枢宫主,也遇到过你这样的人,你要问我是怎么回事,还真是问对人了。不过我也不能轻易就告诉了你”
莺奴脸上闪过一丝焦急,鱼玄机用眼神示意她噤声,继续说道:
“你看,你想知道自己的世,而我是唯一知者,你必然有求于我。既然有求,我也需得回报,毕竟我也在辛苦求生呢若是你和你师父肯站在我这边,事成之后我就将你的世告诉你师父,怎样?”
莺奴的眼中突然微芒一动。
“你不用怕我,我上确实没有什么足以杀人的武功,而且将观音奴一念杀死的本事也还没有完全修成,早上对你师父说杀了我她们必死,不过是吓唬她的,我还有许多虚虚实实的话不得不先拿来骗住她们。若真要和你师父、池小小硬拼时,早就下去见我爹娘了。你也是个奇胎,无奈现在还欠手腕,比如刚才敌众我寡,你也不过只能被砍作酱罢了;她们大人打起架来,却要牵连我们两个小孩儿,我们两个才是弱者呢。
“你师父说的没错,我早就看清站在哪边才最有利于我自己,她们两人都不信任我是有道理的。不过即便如此,”她面带愉悦地一笑,“我还是能回旋自如。我知道怎么样才能全而退,也知道究竟此时此刻谁是敌谁是友。在游戏之外,我还能找点别的娱乐,比如说”她看着莺奴,“和你交个朋友。”
莺奴被她弄得不知所措,她瞪大眼睛,道:“和我么?”
对面闪着明眸的女孩儿嘻嘻笑了:“你算是这场大戏里最出其不意的人儿,我也没想到竟能遇上了你。既然千里来相会,不妨做个朋友。”她子向前倾了倾,故作秘密地说道,“别担心,我不过暗地里和你结交,不让你师父知道。”
莺奴仍然张口结舌。
“你千万别将我想得太坏了,任谁知道你的世,都想与你打打交道看。她们大人厮杀得无聊,我俩正好作伴,怎样,你意下如何?”她言语之间,似乎都已经把远处竹楼里的那场胜负抛之脑后。
莺奴不知如何回答,鱼玄机向她这边越过几竿翠竹,拉起她来道:“你那师父如同火地狱的女怪一般,跟着她连饭都不能安心吃,哪里有半点意思!”说着便牵起她,重新在竹梢间跳跃起来。
莺奴回头看时,那竹楼内的烛火已化作浅浅一点黄光,已不能看清。莺奴才想要定睛看仔细些,正是这一刻,凝聚的黄光忽然涣散,随着一声巨大的轰鸣,那竹楼化作纷纷残片,炸裂了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