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听吕戌所言,诸将也觉得不失道理所在。
反正最坏的打算就是苏牧借助此事暗设阴谋,而诸国有所准备,也必然料想无妨。若以此拒绝,岂非自认示弱。但以如今形势而言,虽然与战取胜不易,但诸国联合同对靖国用武。倘若真的打起来,倒是靖国受到的威胁更大一些了。
形势如此,诸国众将便依吕戌之言。他们当即各自整顿了军马,以此便往武工山而去。
待到武工山,本以为苏牧会设提防奸计。然而仔细观看态势,倒似乎完全没有什么阴谋存在。身为靖国国主的苏牧,更是在闻听诸国到来的时候,亲自出迎。他一脸和善般的笑颜,甚至对前来武工山赴宴的各国将领全都表示出不卑不亢般的礼敬。
大宴设于武工山下,诸国之兵亦在大宴之外驻扎。
诸国众将以吕戌为首,竟被身为主人的苏牧全都安排在了上座。面对这样的礼遇,前来赴宴的诸国众人非但没有对苏牧表示感谢,反而更加对他加重了提防。
苏牧也不在意,少时大宴开始,他率先起身向诸国敬酒。
诸人见他如此,虽然全都起身表示回敬,但对于苏牧的敬酒却无一人愿饮。
苏牧含笑,问道:“诸位前来,小王不甚荣幸。今重兵尽屯于宴席之外,小王为防诸位疑心,也不曾敢在宴间多设人马。今敬诸位,莫非诸位还惧怕小王会以此暗设奸计,谋害各位吗?”
卫郓道:“如今形势,我诸国会盟,便与大王会猎于南邵。今兵戈所及,誓要彼此拼斗。既是如此,这酒却是喝得那般来?故非我诸将畏惧大王而不饮,只是不知靖王这酒却与我众人饮得何来。”
苏牧闻言,笑道:“小王设宴,只为诸家和解。既是好宴,岂能再与诸公拼斗呢?”
崇楼眉头微蹙,问道:“靖王不为拼斗,前番用兵却当如何解释?”
苏牧道:“前番用兵,只因小王在国中收到昌邑书信罢了。所以出兵,只为止戈而战。首先挑起凶兵者,是那砚山盗匪和寿阴王濮阳政,实与小王无关。后因前线误会,故而兵戈相加而已。”
闻听苏牧所言,卫郓不禁大怒,喝道:“我请靖王前来相助,然而靖王所派大将却乘势与我诸国开战。如今只言一句误会便要草草了事,未免有些自欺欺人了吧?”
苏牧道:“战场诸事,本就无从论起对错起因。卫将军既请孤王派兵相助,小王便以发出援助之军。谁料援助之军,竟反倒与将军开了战。既为友军,纵然我国军将行事有错,卫将军也应及时通知小王才是。小王收到书信,自然会加以阻止调停。今误会闹大,纵有小王失察之过,只怕将军也不能完全的置身事外吧?”
“什么?!?你……”
卫郓闻言,大怒点指苏牧。苏牧毫不在意,不禁便在吕戌面前拱手施礼。
“苏牧自受封号以来,不敢有负圣主所托。只因先王穷兵黩武,这才不得不行藩王之事。前番小王收到昌邑王书信,故而应援派兵,只为止戈。然而兵至战场,却和友军打了起来。小王身在后方,以致不知前线诸事。待得知之后,便立即做出了反应。派兵镇压砚山之余,也将配合盗匪掀起战乱的寿阴也一并控制了住。闻听王上亲自前来,故设宴以此请罪求得诸国和解。前番兵戈所向,实属误会。小王身负失察之过,今特此向王上告罪。”
一语言毕,便当着诸国众将的面,直接跪倒在了吕戌的面前。
卫郓惊疑,不禁与司马信、崇楼一同看向身为夏主的吕戌。而吕戌看着苏牧,此时的脸上却也不禁露出了一丝饶有深意般的冷笑来。
这正是“名做巧言求和解,实则用心似歹毒”。预知苏牧深谋怎样,吕戌洞察又当如何?且看下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