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锓道:“臣对大王,岂敢会有不臣之心?前番拒诏,不过形势所迫而已。”
“好个形势所迫。”苏牧点了点头,当成诸将和群臣的面,甚至故意提高了自己的嗓门:“那你且说说,怎么个迫于形势之法。说得通便好,若说不通孤这匣中利剑可不饶你。”
一语出口,便既拔剑在手。当着群臣的面,直接戳在冉锓的面前。
冉锓道:“游魂关既下,东夷全线震动。臣借势而动,正当一举而克东夷全土。如若归返,纵然尽得人臣之道,却有失大王拜将之嘱托。更兼微臣多行不义,尽屠游魂关中父老。虽在以此震慑了整个东夷,却也让臣犯下不赦之罪。臣之所行,虽可加速东夷被收复的速度和减小我军的损失,但也却使得大王仁义之名由此受损。以此之罪,臣虽万死不能弥补。既然必死,早死一日、晚死一日也无区别。故微臣斗胆开罪大王,只求以残躯成就我靖国不世之基业。以此补报大王昔日知遇之恩,臣虽死而无憾矣。”
闻听冉锓所言,苏牧心中感动。
自从他了解了前线东夷的战报之后,基本就明白了冉锓的用心。在苏牧看来,冉锓此人虽然出身刑徒且为人好战而弑杀,但为人义气并且极为知恩图报。这等敢爱敢恨的大义之人,苏牧试问又如何舍得便令他就这样遭到被自己斩杀殒命的下场呢。故而自找理由,对冉锓以功过相抵论处。除此之外,苏牧再度革去冉锓职务并且解散了刑徒军从而以此安抚朝臣,却暗中从此将冉锓留在自己的身边。名为施以教化开导,实则为了保护冉锓不受国中元老们的迫害。
这一次的刑徒军解散,和前次大有不用。说起来,其实只是个名头而已。
这些人苏牧暗中安抚,并且利用一切的手段重新整合,最终归于自己的内廷守卫之列。至于统御者,仍旧还是有冉锓全权负责。而苏牧将冉锓留在自己的身边,除了对于冉锓的保护之外,还有让冉锓对这些人重新加以训练的意思。
冉锓明白苏牧的意图,故而再度肩负起了此番诏命的责任与重担。
他在内廷重新训练原本的刑徒军人马,并按照苏牧的意思将刑徒军该为‘铁屠锐士’。期间海选,尽取精锐。名为守护内廷,实则静候恩命,以为国中不时之需。
本以为自己能够过上一段娴静般的日子,却不想前方又来战事。
今砚山为复昔日首领黄蝎之仇,居然联合了寿阴王濮阳政共犯南邵境地。身为靖国王主的苏牧受到来自于昌邑王裴寅婴部下第一上将军卫郓的书信,便以此再度打算启用冉锓为将。
冉锓既得诏命,自然不敢有违。然而得到诏命的冉锓,却在朝臣退去之后在内廷之中密会苏牧。面对冉锓的再度相见,苏牧倒显得并不意外。冉锓虽然是一莽夫,却也看得清楚如今的形势。
“大王此番令臣为将,不知实质却为何意?若只是支援南邵,国中也有其他将军,大王何必非要启用末将呢?末将一入战场,一项我行我素。只恐到时又违逆了大王的诏命,以此给朝中群臣落下口实。”
闻听冉锓所言,苏牧不禁浅然一笑。
“以孤来看,你怕违逆了孤的诏命是假,此番试探孤命你前往用兵的目的倒是真的。你心中算盘如何,孤早已明了。今诸王割据,大元已在昔日谋得吴侩之地。我靖国与昌邑素来没有往来,孤却因此决定对他们进行支援。其中缘故几何,莫非卿还不能知晓吗?”
冉锓闻言,轻轻点头。对于苏牧的话中深意,其实早有洞察。
苏牧道:“此番用兵,一来是检验你所训练的铁屠锐士多年成果。二来也好看看你的本事。具体怎样,卿既为将上了战场,便当有所斟酌裁处才是。岂不知天下疆土为有德者居之,今你攻我打何时方休?南邵之地多产矿铁,正是我国中之所需。卿既为王辅之臣,何以不能明了孤此番用卿之深意呢?”
冉锓了然,由此拜辞而去。
这正是“曾经恩命含虚影,如今诏起又匿真”。预知冉锓行事怎样,三国之兵又当动态若何?且看下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