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郓拱手,言道:“末将受王爷知遇之恩,今岂敢不效死命?今番我亲自统军,誓要将贼寇一战扫平、尽除我国肘腋之患。”
裴寅婴大喜,便对卫郓再度加封。卫郓就此统兵两万,便从昌邑起兵,一路直奔南邵而来。
桓嵇闻听卫郓率领大军而来,心中便知此战不甚好打。
昔日他们同在砚山的时候,桓嵇就因此了然卫郓的用兵才能。虽然山中盗匪诸多对于卫郓施加打击,但桓嵇却常常和卫郓互有往来。他们彼此相交,常以兵法道。虽然算不得一时之朋友,却也算得彼此之间的知己。二人同有用兵才干,然而如今却已经各为其主。
桓嵇闻听卫郓亲至,遥想昔日二人论兵之事,心中不甚感慨。
“此等将略之才,只恨不能为我所用。若我早些时候为主,定然不至于让卫郓这样的才干之士背离而去。便是留不住他,定然也要及早将他铲除。只恨黄蝎那厮不听我言,偏偏与手下的一帮谄媚之人为伍。迫得卫郓背离不说,此番也给我军平定整个的南邵之地,造成了极大的隐患与困难啊。”
闻听桓嵇感慨之言,身边近臣朱温不禁道:“往事如烟,追回质控部及。卫郓虽有大才,奈何毕竟我砚山叛军之将。如今我军与他各为其主,互为敌手。首领纵有惜才之心,奈何此番感叹却也于事无补。理应速议决策,取得南邵之地方为大事。”
桓嵇点头,言道:“卫郓若论才干,只怕和我不相上下。今我二人若在战场用兵,只恐你来我往难免伤损。如今南邵之地尽归昌邑所有,而我部远来于此后方供给困难,便当速战为胜。卫郓深知此道,必然不会让我如愿的。”
朱温道:“既若如此,首领何不设计调他分兵别处,似此便可为我军赢得攻取南邵的契机了。”
桓嵇叹道:“计虽如此,只恐卫郓不便行动。他胸中韬略如何,我对他知之甚深。寻常计谋,在它面前必然会被识破。想要调动他去,只恐不易。”
朱温道:“首领太过高看他了,卫郓虽有韬略,毕竟双拳难敌四手。今我砚山已与寿阴暗中通谋,彼此缔结盟好。更兼南邵之地,本就归属寿阴王濮阳政所有。只因前番败于我师,这才不得已让与裴寅婴。后裴寅婴将我军击溃,濮阳政也没有捞到任何的好处。故以此为念,常有复夺南邵之心。今我部逢遇卫郓做敌手,何不遣使下书令寿阴同时动作。我部攻袭南邵以东,而寿阴之兵则可尽向南邵之北。两线夹击,对卫郓形成合围之势。卫郓纵然有才,亦当首尾不能相顾。届时首领再举用兵,南邵岂不一战可下?今只需遣使告知濮阳政,得胜之后平分南邵疆土。濮阳政急功近利,必然倾军相助无疑。”
桓嵇点头,笑道:“似若如此,卫郓不足为虑。届时纵然分了濮阳政一般的南邵疆土,我部尚且有利可图。以此而论,此计却是可行的。”
一语出口,便既遵从朱温所言。当即遣使下书,便往寿阴而去。
却说寿阴王濮阳政,自从前番两次大败,也使得国中军力大损。为保万全,故而一年多的时间不得不励精图治、勤于军政。如今历经一年有余,兵戈粮草足备。亦常有复仇之心,只是畏惧卫郓之才,故而不敢轻举妄动。没想到此番天赐良机,倒是砚山盗匪遣使来见自己。
濮阳政闻听使者所言,心中自是欢喜。
虽然南邵疆土本就属于自己,但裴寅婴的实力却无疑远胜自己。如今单凭一己之力,根本没有办法收复失地。
砚山盗匪趁此时机而来,倒是正中了濮阳政的下怀。
濮阳政安抚使者,便与傅珣再作商议。傅珣闻知此事,对于此番举兵也表示认同。濮阳政于是下定决心,对于兴兵相助再无顾忌。当即便起国中一万余众,自己亲自统帅便出寿阴,直奔南邵相应桓嵇而来。
真正是“自古狼狈各为奸,其实不过利驱使”。预知寿阴、砚山合击而来,卫郓又当以何计谋应对?且看下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