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命人拿来书信,更使人当着众人的面予以宣读。
矶子这么做,本想着化解闻肃与仲夷之间的矛盾。然而书信当着众人的面阅读出来,信中内容的讥讽与措辞的犀利无疑令群臣惊骇。闻肃脸上颜色更变,在场众人更是不知所言。矶子心中震怒,喝令宣读之人退下。虽后方多有调解,但两人却积怨由此至深。
寿宴虽盛,最终却不欢而散。
矶子回到内廷,心中大怒再难抑制。当着众内侍的面,砸了不少的东西,喝道:“仲夷啊仲夷,行事未免太过。”
此时姝妤在旁,不敢妄言。矶子一声叹息,遂问姝妤道:“事已至此,女先生以为该当如何?”
姝妤道:“仲帅在外,坐拥重兵。权利之大,大王不可妄责。虽当着众人给了闻大长老一个下马威,但说起来也不过他们两个人的私怨而已。此事大王若出面,恐仲帅心中不悦。”
矶子苦笑,言道:“他不悦?然而群臣与闻大长老那边,却当如何交代?此事我若不让使者当着众人的面宣读也便罢了,这样一来连我都被搁进去了。知道的以为我初衷只为了两人和解,不知道的还以为和仲夷串通一气,此番专程只是为了让闻大长老难看的。此虽为二人私怨,我不出面自是最好。仲夷那边纵然能过得去,但群臣那边我却如何交代?仲夷虽然有功于社稷,但毕竟素来居功自傲、太过骄纵。国中众臣早就多有怨言,今番我又岂能再坐视不理?”
姝妤道:“似如此,我倒有一计。既不用大王得罪了仲帅,也可以让群臣不再埋怨大王。只是不知道,大王能够见用否?”
“哦?”
矶子惊异,急忙询问计谋怎样。
姝妤道:“仲帅在外,所以日渐骄纵,所依仗者有二。其一,居功甚伟,故而目中无人;其二,手中坐拥重兵,心里有恃无恐。大王若欲截至、令彼有所顾忌、不再肆意妄为,何不遣一心腹重臣作为监军留在仲帅的身边。一者,削减仲帅的权利,让仲帅心中对大王有所忌惮;第二,也好安抚群臣之心。让群臣知道,大王因为此事已经开始提防起了他。届时大王虽然没有什么别的言语,但群臣和仲帅自然也都明白大王的用意了。似如此,岂非一举两得之策吗?”
矶子点头,言道:“仲夷这个人,也该适当有人去辖制他了。此计可解两面受困之围,但不知谁人可作为这个监军前往。若是国中老臣,恐怕没有人能够制约得了仲夷。他们不愿意去,而且去了也不会有什么用的。”
姝妤道:“以在下愚见来看,此人选除非璋滁将军不可。一者,他为大王心腹。凡事斟酌,都将大王放在最前面;二者,他自幼与大王相交,也算是朝中大王身边的股肱之臣了。如今无论名望还是威严,想必仲帅都会忌惮几分。不似寻常国中长老们,起不了半点儿的作用啊。”
“这样啊……”
矶子目光深邃,由此不能决断。
这正是“连番交际苦设计,如今大王未可决”。预知矶子思绪不定,姝妤又当以何言语说服矶子就范?且看下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