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帅既被擒得,寨中纵然有数百妖兽,如今无人驱使也没了作用。矶子一面命军士打扫战场,另外紧闭寨门封锁消息。一切准备就绪,便在中军大帐中稳坐。少时军卒将那二十三个人一并押了上来,矶子一脸凝重。但见帐中跪倒众人,便既问道:“尔等为何人?我族人与你们素来没有仇恨,如何胆敢数次驱动妖兵主动攻我?!?”
闻听矶子喝问,那身着黄袍的急忙叩首,言道:“我们本是上古古氏一族部落,传承至今便有御兽之能。我们的盘踞之地本不在此处,而是在据此数千里以外的踏顿、粟津两地。那里浑然天成、风草肥美,也有天府之称。我族民众数千,先祖为避祸这才隐居于此。历经千百年的发展,如今部落人民也小有规模。我们部落民风朴实,素来与世无争。虽能驾驭妖兽,却只为保护我们自己的领土。我们对外从不发动战争,平日以耕种、放牧以及纺织作为我们部落的主业。”
矶子疑惑,问道:“既是民风淳朴,此番如何却从千里之外来到了这里?更兼驱动妖兽主动对我们部落的人民发起战争,这你们又作何解释?”
“这个……”
黄袍人说到这里,似有难言之隐。矶子看出,遂令左右为他松了绑绳。黄袍人面露惊异,矶子又命人给他和他的那些族人纷纷赐座。
矶子道:“你我虽非同源,却有同根之义。我看你面善,并非奸恶之徒。如今说话吞吞吐吐的,莫非有什么难言之隐吗?”
闻听矶子所问,黄袍人一声叹息,言道:“不瞒大王,小人本名黄朝。在我们的族群部落中,也有个小小长老的位置。刚刚所言,没有一句敢欺蒙大王。我们远在距离此处的千里之外,更是和大王部落远日无怨、近日无仇。要说这一切的变故,却都还要从三年之前说起。那时老族长新逝,临终留下遗命,传位给一个叫女贞的部落长老的女儿。此女虽然继位时候年轻,但在御兽通灵之能方面却多有建树。族长因而对她极其看中,故而令她承继族长之位。刚刚开始的时候,这女贞倒也算是个明主。她大力发展我们的农耕、畜牧,使得我们族人的生活变得越发富足。本以为这样的安逸生活能够一直持续下去,谁想天有不测风云。就在我主女贞即位的第二年,天降灾祸。我们古氏一族栖息的地方遭遇旱灾,整整一年田地颗粒无收。原本丰美的牧草草场,也变得干枯。食物的紧缺、水源的匮乏,不得不让我们的部落为了生存选择对邻近部落的入侵。后旱灾得解,但我们也征服了邻近的几只部落。这件事情,说来本是无奈之举。但女贞原本的初心,却因为贪婪的获取而转变了。我们的族人也是一样,武力征服所获得的甜头儿,让他们在之后将更大的精力花费在地域的扩张之上。大概在一年多之前吧,我们的部落得到线报,知道千里之外的地域还有类似我们一样的人类族群出没。那里历经数千年的演变,早已具备了丰美的良田和沃野千里的雄厚资源。贪念冲逝了每一个人的内心,故而我们的族长女贞选择动武,这才率领大规模的军队来到此处。之前的袭击,不过是试探一下大王部落的实力。第一次取得了很大程度上的成功,本想着第二次就能彻底的将大王的部落予以歼灭,却不想数千兽兵居然因此大败而归。”
矶子点头,不禁看了看仲夷。仲夷并不表态,矶子随即再度看向黄朝,言道:“事情原来是这样,你若不说,我尚且不知道在我们起源之地以外居然还有其他类似我们人族的族人存在着的呢。这样,你且先退下。既诚心归附,从今以后便在我帐中听用便了。日后有用得着你的地方,我自然会再寻你的。”
言毕遂唤军士来,请黄朝古氏一族众人下去安排休息。更备酒食,以礼相待、不予怠慢。黄朝与其他人谢过矶子,这才退下。见众人去了,矶子不禁站起了身。仲夷此时在他身旁,但见矶子眉头微蹙、目光深沉,不禁浅然而笑道:“怎么,大王为此偶有感触吗?”
矶子叹道:“同为部落族人兴盛,说起来也算咱们的同道中人。这个黄朝口中的女贞,我倒真想见见她。”
“大王想要见她,这还不容易吗?”
仲夷含笑应答,矶子立即面露惊异。
这正是“英雄自古互相惜,岂在巾帼须眉异”。预知仲夷心中计谋怎样,后事如何?且看下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