取了酒盏,倒下去,还真的与他说的一样——
刚好两盏!
不多不少!
看来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张郎中也和孟夫子一样都是酒鬼……
一盏送到小陈面前,小陈接过,看着盏中绿汪汪的颜色,其实不大敢喝——
古代的密封技术不佳,指不定有什么细菌毒素,或者这酒早就变质了呢!
“来,请!”张愿沥干了酒坛中最后一滴酒到自己酒盏中,笑着向陈成举杯道——若不是先等客人喝,他自己早就忍不住了。
搞不好就是他自己想喝,才说什么是“祭孟夫子”的……
陈成见对方如此好意,也不忍拂了,咬牙闭眼心一狠,尝了一口——
出乎意料的是,并没有他想象中酒水变质后的酸腐味。
反而很香,很柔,很绵滑……
真是独特!
陈成睁开眼,一仰头,余下一盏一饮而尽,爽快无比!
“哈哈!好!”张愿赞了一声,也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
一旁没有酒喝的江森,看着他俩那副“很好喝”的样子,忍不住吞了吞口水。
陈成手中举着空酒盏,朗声吟道:
“楚人汲汉水,酿酒古宜城。
春风吹酒熟,犹似汉江清。
耆旧人何处,丘坟在或平?
惟馀竹叶酿,满是千古情!”
张愿哈哈大笑:“一饮酒,便作诗!果然是浩然兄的弟子!与他是一模一样!好!好!好!”
极为开怀,看样子是今天打算把小陈留下,“会须一饮三百杯”了。
陈成虽然不介意在他这大园子蹭吃蹭喝一番,可今天来是有事情,并不是来玩的!
欺世盗名的文抄公还在江南招摇快活着呢!
“张公,有句话我还是应该说与您听,”陈成道:“您月前接见的那个夫子传人,不是真的。”
且以为小陈我的每一首诗都是白吟的吗?
既是陈诉事实,也是炫技!
展现孟浩然唯一弟子,陈十一郎的本事!
传言说那个假弟子在张愿面前“作”了五首诗,首首精妙!
那么自己这个真徒弟,就作六首,七首,乃至“中小学生七十首”!
把假徒弟彻底比下去!
跟小陈我玩“真假美猴王”,回去再修炼十年吧!
“我现在知道了。”张愿点点头。
陈成没想到张愿这么爽快就承认了自己的错误,毕竟像他们这样位高权重的人,是不肯轻易认错,死要面子的。
张愿指着陈成道:“你,陈十一郎,便是襄阳孟夫子唯一的传人!”
陈成见到自己半天口干舌燥的诗歌朗诵没有白费,心中终于舒服了:“谢张公首肯——”
“只是,晚生还有一个不情之请……”
那便是,张愿给自己写一个证明——
那就是此前他认证的那个孟浩然徒弟是假的。
或者抹不开面子,就发个声明说,所谓“张愿认证”子虚乌有,馈赠金银更是当事者自己杜撰的,借此在外面行骗。
自己全然不知情。
最不济,也写个“陈成是据张郎中所知孟浩然的唯一弟子”的条子。
善后的工作甚至完全不用操心,小陈负责去辟谣。
可陈成没想到,从他进来之后,一直都很好说话,即便骂他是“不孝孙”都不动怒的张愿,却拒绝了陈成这并不算过分的请求。
一项也没答应!
“发生过了,是我说的话,我不会反悔说——不是我说的。”张愿很不给面子道:“至于我赠给那个‘骗子’的金银……”
“作为补偿,我给你——他的两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