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意外之下,他迎面撞上一名落单的兵士,狠力掐住那名兵士的脖子,才问出眼下师傅正被围困在烈英殿内。
急奔至烈英殿前,转眼之间就把守卫在殿门的数十名士兵一一刺倒。
他急促的拍打厚重的殿门,口中叫唤着师父。
门内传出断断续续的话声,话音全然不似平素的精神烁烁,“天衡,快离开这里!这里太过危险…这道门眼下不能打开…为师没事,你快走!”
凌天衡立在门前,握拳重重的击了一下无法用人力推开的殿门,实在不明白昊虚山上到底怎么会发生了这样的灾难,不明白凭这些武艺等闲的兵士如何围困得住功力当世无匹的师父,更不明白师父为何会说“这道门不能打开”…
萱儿呢…萱儿现在又在什么地方?!
正当凌天衡百思难解,心慌意乱之时,背后有一阵阴风极速袭来。
天溪在刹那间出鞘,他反过身,架开来人的剑尖。
两剑相击之际,顿感其势不凡,非同小可。三招之后,他与来者各自向后跃开两步,只见来人是一名从未见过的白衣剑客。
白衣剑客抖了抖手中的软剑,也细细地打量着他。
两人的眼神一触,立马又挥剑斗在了一起。
自剑术大成以来,凌天衡还没有遇过如此难缠的对手。
绝尘剑法向来以疾烈为剑诀,剑招快而刚猛,而天溪的犀锋利刃凭剑气便足以开山裂石,令他如虎添翼,往往将所遇之敌一剑封喉,几乎无人可阻其剑芒。
但白衣剑客却使了一手精妙无双的软剑。手中的软剑迅而阴柔,如同一条紧紧粘腻的毒蛇,不管从什么方向进攻,眨眼间就缠绕了天溪的剑身,封住所有去路。
而此刻凌天衡对昊虚山上发生的一切既是困惑,又是悲愤,更满心惦念着皇甫萱的安危,只望尽快击败白衣剑客,反而越战越是心乱。
再加上凌天衡先前曾来回奔袭两个时辰之久,耗了大半气力,竟隐隐处于下风。
二人已激斗了三十多招。
“那个姓王的,是你师叔还是师兄?”白衣剑客蓦然开口,接着高笑两声,“恐怕你还不知道他是谁杀的吧?他的的骨头真硬啊,刺了三剑都刺不穿,还张牙舞爪的挥着手里的断剑…嘿嘿,但可惜他的脖子太软,轻轻一抹,血就飙到了半空!”
“不好笑么?那我讲个更好笑的。等那群一戳就死,还满嘴叫嚣的废物接连倒下,那个奉茶的小不点居然也学着大人拿起了剑。我从不杀小孩,所以仅是切掉了他的拇指。想不到他又换成一只手握剑,我就切掉了他的另一只拇指。明明连剑都抓不稳了,他居然还是咆哮着向我冲来,我只好切掉了他的双臂。他看上去多么像是螳螂啊…一只不能再攻击,只会翻滚的螳螂。可他再一次扑了上来,还想咬我的手臂!啊…你猜猜看,我这次切掉了什么?”
“畜生!”凌天衡嘶声怒吼,“你这个畜生,我要杀了你!”
“哼哼,苍吾派剑技第一人,凌天衡。”白衣剑客勾起嘴角,露出一缕嘲讽的笑容,“怎么你的剑比我的还要软?你用软剑很在行嘛,不如今后干脆拜我为师!”
“我要杀了你!杀了你!”凌天衡狂怒的吼叫,犹如一只刚被切断尾巴,仍浑身蘸血的豹子。
突然,白衣剑客的眉头一抖,凌天衡瞬时察觉到身后有剑啸声破风而来。
电光火石间,凌天衡无暇分剑相抵,只来得及将身体一侧,一柄长剑就穿透了他的左肩。
他旋即忍痛向后跃出数丈,却发现白衣剑客没有立即向他追来,只是蹙眉侧觑着良冶手中带血的长剑,面色有几分不悦。
良冶把手一挥,身后的数名弟子向凌天衡冲围过去。
从背后偷袭他的人竟是良冶!
凌天衡捂住血流如注的左肩,震惊不已的盯着良冶,激愤难抑。
但他此刻却无力再战,更不愿对同门动手,逼不得已,用出仅剩的真气使出绝影剑法的最后一式。
剑锋过处,地面霎时飞沙走石,轰隆的爆裂起数柱冲天烟尘。
良冶等人被震开数步,剧烈的风沙迷了眼睛。等他们再睁开眼睛的时候,眼前只剩一片浓浓的雾蒙。
浓雾片刻后散去,地上留下了一滩殷红的血迹。
逃至潜行上山的那条小路,凌天衡坐倚着一颗大树,撕下一截衣角,用单手慢慢的把肩上的伤口裹好。
他疲倦而迷茫的呆看着前方,还是不敢相信昊虚山发生的一切是真的。师父和萱儿还在危难之中,可他却不知道自己应该去哪里,应该怎么做。
忽然,耳中仿佛回荡起悦耳动听,格外熟悉的声音。
他又惊又喜,仔细一听,竟然真的听见来自头顶清脆的叫唤。
凌天衡连忙仰头找寻声音的来源,望见树梢上方一个飞影悠然的划过。
他难以置信的瞪大眼睛,鹅黄色的衣衫与秀发恣意的随风飘扬,口中正发出嘻嘻哈哈的欢笑声。
——那飞影居然是萱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