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歧望着眼前端坐着的人,原本自己就不是个口舌利索的人,此刻屋内寂静,更是不知从何开口。
荀歧想想,终是开口说道:“这一行,我陪你去。”
沈汐摇摇头,拒绝道:“竹七陪我就好。”
荀歧一听这话,顿觉有异:“你之前都是叫他村长的。”
沈汐:“......”
索性荀歧不打算在这话题上多说,只是拍板定案要一起去便说去收拾东西了。
沈汐并不是很想和她一同前往,总觉得此行有些不好的预感。
然而,出发的时候,沈汐才明白,决定权不在自己的手上,看着身后——竹七、竹一差、竹二错、竹三番、竹四次,哦,还有身边的荀歧,沈汐深感自己要的自由啊,像小鸟一去无影踪。
“照我的意思,允你在我画的阵里来回溜达就算自由。”
身旁的几人自然一头雾水,不懂荀歧这样忽然的一句是和谁说,是什么意思,沈汐暗暗决心再也不会有心里想法。
一魂一魄一钱重,一死一生一轮回。
一魂一魄一钱重意为:人有三魂七魄,总重十钱,身死为魂体之时,想要进入南冥洲,通过鬼门阵便可入南冥洲,但仅仅是可入。
鬼门阵一出便是一条无边的长河,这河水远看黝黑,近看血色深涌发黑,水面常年大风,风里刮着血腥气,蛇虫满河,河面飘荡着出了鬼门阵却因为魂体零星,经不住这河上的大风刮落之人,经不住诱惑迷路之人,或是被蛇虫缠身撕咬深陷河边泥沼之人。
河上一座长桥,一眼无尽,雾气无穷,走过这座长桥,这一生便是了结。
南冥洲的冥洲神都在这座桥的终点,四面被这河水环绕,因南冥洲有阶级之分,南冥洲的贵族都是世代居于南冥洲的土著鬼族,而冥普就是引渡来的新魂,大多分散在河水外的都城里。
沈汐一行人明明是生人气息,鬼门阵居然毫无反应,沈汐等人啧啧称奇的时候,荀歧却是眉头微拧,似乎预见了会在阵口碰上在此等候已久的鬼族。
等候之人微微行礼:“西方鬼君大人恭候楼主已久。”
荀歧这人但凡不开口,开口必是有些噎人的,沈汐深怕得罪了人自己这一行人会在这桥上滴溜转着回不去,抢在荀歧前面连忙开口道:“有劳了。”
鬼使诚惶诚恐,连连下跪:“西洲神主客气了。”
沈汐很是受伤,礼节居然比荀歧的还重,都跪下了,便用眼神示意竹七上前寒暄,自己后退与荀歧一旁观看热闹。
没一会气氛热络了起来,那名鬼使一边向前走去,一边介绍着南冥洲的“风土人情。”
河水名曰忘川,河上飘荡着迷惑人心的蛇虫,蛊惑着能忘记烦恼,故此得名,而沈汐他们脚踩的这座望不尽的桥,只有魂体完整,前世行善之人可以通行无阻,善恶兼半之人会在行至一半的时候,被经受诱惑等考验,行恶之人刚出阵则有可能被河面上的蛇虫跃起撕咬,此桥则名奈何,一如上桥,便无可奈何。
竹七插嘴道:“这桥这么长,得走多久?”
鬼使道:“约莫七天七夜,陆洲人称之为头七。”
竹七又问:“有走到一半回去的吗?”
鬼使笑的神秘,却不回答。
沈汐看着一旁走着的魂体,大都身体完好,不仅有此疑问:“若是四肢残破之人不能过桥吗?”
话说完,沈汐感受到荀歧的眼神,被荀歧这一盯,顿时心虚。
鬼使的声音有些羞涩:“魂体较轻于完整的魂体,也是极易落入河中的。”
难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