樑蔚躺在地上,呆呆地看着面前的栏杆,神情有些恍惚。盯得久了,眼前的栏杆仿佛学会了分身术,一分为二,二分为四,然后变得密密麻麻。
栏杆自然不会分身术,樑蔚知道,自己的精神已经濒临崩溃的边缘。他又渴又困,已经四天没有吃饭喝水睡觉了。
以前,他从未感觉到一粒米,一滴水是那么可贵。更是从未觉得,睡觉是一件奢侈的事。不过,现在,要是谁能给他吃上一顿饱饭,喝上满满一坛酒,再美美地睡上一觉。他觉得,自己可以答应对方任何事情。
他的身体在微微颤抖,眼皮在互相打架,干裂的嘴唇已经失去了知觉。转瞬,他感到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队长,犯人好像睡觉了?”门口监视他的守卫立马向约翰报告。
约翰前不久觉醒为战士,拉夏晋升他为小队长,手里面管着10个人。最近,他被安排看守樑蔚。
当然,其实守卫的主力并不是约翰,而是拉夏父亲派来的一队骑士。约翰他的主要工作,就是负责执行拉夏命令——不要让犯人睡觉。
当然了,这不算一个好差事。犯人不能睡觉,也就意味着看守也不能睡觉。约翰将10名士兵连他在内分成三队,轮流看着樑蔚。
此刻应该是他带队值班,但是困顿的睡意刚才让他忍不住打了个盹。
“什么?睡觉了?”约翰听到报告,一个激灵站直了身体。接过士兵递来的一盆冷水,隔着栏杆泼到樑蔚身上。
受到冷水的刺激,樑蔚打了个寒颤,立刻醒了过来,身体躬成了虾米。
他呻吟地喊道:“拉夏那个小子什么时候过来啊?我都招了,还不行吗?”
“大胆!胆敢对勋爵不敬!”约翰听到凡人竟敢侮辱心中敬若神明的勋爵,立刻大怒,端起地上的一盆水,再次泼到樑蔚的身上。
“勋爵什么时候想见你了,自然会过来。你这个胆敢行刺勋爵的狂徒,让你多活几天,已经是勋爵对你最大的仁慈。”
约翰被调来做拉夏的亲卫已经6年了,在他印象中,勋爵是一个十分仁慈、善良的贵族。从未仗着家里的权势欺负平民,对他们这些士兵也很和善,在玫瑰城十分受欢迎。
眼前的这个凶犯,竟然敢行刺拉夏勋爵,真是不可原谅。
他一定是恶魔或者魔鬼的信徒!
“勋爵!”
“勋爵”
“嗯!你们都辛苦了!”
拉夏勋爵的声音。
约翰和士兵们立刻站直身体,挺起胸膛,看向入口处。
是拉夏勋爵来了,还有那个熊猫人武僧。
“勋爵大人,日安!”约翰行了一个最标准的军礼。
“嗯!辛苦了,约翰。”拉夏摆了摆手。
“师傅,樑蔚就在里面。”拉夏看向熊猫人武僧,却发现师傅早已和樑蔚两目相对。双方的神情都很复杂,谁也没有先开口。
“给他一点水。”拉夏开口打破了场上的僵局,吩咐约翰给樑蔚一点水。
要不是早上熊猫人武僧,他都快把樑蔚给忘了。得亏樑蔚禽兽一样的身体,才能坚持四天。换了正常人,说不定早就猝死了。
约翰将一碗水隔着栏杆放在了地上,樑蔚跌跌撞撞地走到小碗边上,却不慎一脚踢翻了小碗,水洒了一地。
樑蔚急忙趴在地上,大口地吮吸着,直到把地面舔得闪闪发亮。
“唉!我本以为我是恨你的。现在发现,其实你很可怜。”熊猫人武僧看着樑蔚脸上结在一起的毛发,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