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不想结婚啊?”孟子期也来火了。
“不结拉到!”吴言把电话挂了。
孟子期气得想把电话扔了,“真是个活鬼,怎么不喝死算了!”
其实,孟子期很犹豫。内心深处,她清楚地知道吴言绝对不是良配,光是脾气暴躁这一点孟子期就不喜欢。但是当她知道吴言这一点的时候,已经晚了,结婚证已经领了。从领证到婚礼,有一年多的时间,期间他俩为很多鸡毛蒜皮事争吵,刚开始孟子期还跟他回嘴,后来发现他的歪理很多,逻辑很神奇,也就不高兴理他,等他自己冷静下来了,又会回过头来哄孟子期。孟子期有时会自我安慰:这也许是人家说的磨合。
孟子期皮肤很白,长着一张娃娃脸,眼睛大大的,就像个洋娃娃。洋娃娃的外表下是文艺青年的心。吴言是学数学的,跟文字搭不上边。孟子期喜欢的也不是吴言这种类型的理科男。遇见吴言时,她刚刚结束了一场暗恋——暗恋对象结婚了,她是彻底没有希望了。吴言算是乘虚而入吧,不是说忘记一段恋情的最佳方式就是开始另一场吗?
不得不承认,吴言也有打动孟子期的时候。骑摩托车外出的时候,吴言会给孟子期穿好雨衣防寒,仔细地扣好每一个扣子。出去吃饭的时候,吴言会把最好吃的留给孟子期。孟子期性格好,在吴言眼中是最适合做老婆的那种。用他的话说:“看第一眼我就知道她就是我老婆。”孟子期也不是矫情的那种,吴言追了她一周,她就答应了。谁知道呢,也许是真的太寂寞了,一个人的时候总是会沉浸在过去里,两个人或许会好过一些。经历过后才懂得,两个人相对无言的寂寞,比一个人的寂寞更可怕、更难捱。
孟子期平静下来后,没多久就睡着了,她也不担心吴言会出什么幺蛾子。吴言酒醒了,就会恢复正常,求她原谅。
天亮了,孟子期妈妈上楼来催她起床,和无数个早晨一样,妈妈还是急吼吼地:“快点、快点,别磨蹭!”孟子期心想,电视剧里这个时候妈妈不都是一阵心酸、一把眼泪的吗?不都是妈妈舍不得女儿吗?为什么自己的妈妈就不能柔弱些,表现出不舍呢?
不出所料,吴言一醒来,就给孟子期打电话:“起了吗?我大概还有半小时到你家门口,接你去化妆。”语气还算温柔。
“你来干吗?今天这婚不结了。”孟子期余怒未消。
“谁说的?我去揍他?”吴言开始贫了。
“你自己说的,昨晚说得可大声了。”孟子期不依不饶。
“我喝酒了,你当我放的屁不行吗?别闹了,我马上来!”吴言挂掉电话,从一帮睡得东倒西歪的兄弟中挣扎着爬出来。
婚纱店还在T市,婚纱是之前就定好了的。孟子期对这种繁复的礼服没有一点好感,所以根本就没有买一件新婚纱的意识,就租了一件,应付完婚礼拉倒。在她看来,婚礼就是走个形式,完成任务。都说女人最美的时刻是穿婚纱的时刻,孟子端详着镜中的自己:戴了假睫毛的眼睛确实又大又亮,不知道刷了几层粉的脸蛋光滑无暇,裸露的锁骨颇有风情。不知道为什么,孟子期突然想起红楼梦里贾宝玉说的那句话,大意是女人结了婚就从珍珠变成的鱼眼睛……
来回折腾一下大半天也就过去了。当孟子期穿着婚纱来到了摆酒席的酒店时,已经是下午你四点多了。
孟子期的父母在自己家摆酒,酒店这边宴请的是吴言外婆和奶奶两边的亲友,以及吴言和孟子期的同事、朋友。客人还没有来,吴言往几个包厢里搬酒水、喜糖,忙得不可开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