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便赁给她好了,官帽巷那儿住的都是朝廷命官,来往的人也都规矩一些,左右都是赁屋子住,赁在哪儿不是住?”
程钤想了想,也觉得很有道理,“待会儿看看余先生的病再说。”
刚到余溪家门口,就见一个婆子蹲在那儿扇火熬药,见到程夫人并程钤过来,连忙起身行礼,“二位找谁?”
“我是余大人的学生,听闻先生病了,特来探望。”
“老爷,有人说是夫人的学生,来探病的。”那婆子愣头愣脑地朝楼上的阁楼喊了一声。
程钤和程夫人面面相觑,这怕是余溪刚从外头请来的婆子,半点儿规矩也不懂,余溪尚未成婚,哪里能称什么老爷夫人。
杨忠“咚咚咚”从楼上下来,头发微乱,双眼通红,看得出刚刚哭过。
程夫人和程钤心中一紧,杨忠这副颓丧的样子,莫不是余溪有什么不好了?
“杨大人,我师父她……”程钤心中狂跳,嗓子发哽,几乎没办法说出话来。
“你们上去看看吧。”杨忠哑着嗓子,似是在强忍着悲痛。
程夫人的心中也直打鼓,虽说程钤因为腿伤并不常来余溪家中,可是每日的课业都是准时着人送到她这儿的,从未听说过余溪的身子有什么大碍,这么突然就不行了,莫不是得了什么急病?
程钤顾不得脚伤,更顾不得大家闺秀的仪态,几乎是连滚带爬地冲上了阁楼,余溪正靠在床头读书,见她这副狼狈的模样,不由得大吃一惊,“阿钤,你这是怎么了?”
“师父,您这是……”程钤仔仔细细地打量着她,发现她除了脸色苍白一些,看不出有什么不对。
“昨日不小心划伤了手。”余溪举起左手,朝她摇了摇,“不过是流了些血,并无大碍。”
“悦然!莫要乱动!”杨忠大惊失色,冲上前去轻轻握住她的手,咬牙道,“你这只手不要了?”
“哪里就有你想得那么严重?”余溪赧然笑道,在学生面前多少还是有些难为情的,“早就不疼了。”
也不知是程锦的药好,还是她的针灸之法有效,不过一个晚上的功夫,她的手已经好多了,方才文绍安来为她换了药,因为包扎及时,她的手不仅保住了,还不会留下什么病根,小心休养一段时日便无大碍了。
“你莫要逞强!”杨忠吸吸鼻子,竟似在强忍泪水,小心翼翼地将她的手放进了被中,板着脸对目瞪口呆的程钤道,“你师父这些天伤了手,已经向太学请了假,你这儿的课也只能停了,你且让你师父好好歇几日。”
余溪正待反对,程钤却忙不迭点头,“师父养伤要紧,我听说昨夜巷子里发生命案,担心师父一人独居在此不甚太平,我家在官帽巷正好有一处宅子,不如师父暂时先搬到那儿养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