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不得,怪不得他从醒来就觉得脸上痒痒的,这么厚一层白粉外加这些个杂七杂八的东西在脸上,能舒服才怪。
看着这张给视觉带来极大冲击的脸,温念觉得,这几个人在最初的时候没有当场叫出来,心理素质是真的很好,他咽了口唾沫,在自己的脸上抹了一把,食指上全是抹下来的白粉,他又倒吸了一口凉气,道:“难道我在做梦?”
这时,墙角处传来一声咯咯咯的笑声,几人同时转头,就见小槿儿扶着墙捂着的肚子,笑得有些喘不过气,眼泪还挂在眼角,随着他抖动肩膀的动作,颤颤巍巍地掉了下来,温念当即知道是怎么回事了,额头青筋一跳,耐他脾气再好也不是这么被耍的。
锦卿也猜到了缘由,顿时黑下了脸来,沉声道:“槿儿,是你做的?”
小槿儿立马止了笑,小心翼翼地看向锦卿,委委屈屈地唤了声爹爹就站在原地不说话了,看来平时也是怕他这个爹爹的。
“过来。”
听闻,小槿儿慢悠悠一步一挪地走到了锦卿身边,始终低着头,两只手扯着自己的衣服,嘟着嘴,看起来委屈极了,仿佛他才是那个受害者。
锦卿向小槿儿伸了伸手道:“给星君道歉。”
“我不要!”小槿儿一把拍开锦卿的手,对着温念做了个鬼脸就飞也似地跑出去了。
“槿儿!”锦卿还带再追,却被温念拦住了。
温念原本也在气头上,不过当务之急不是小槿儿,而是北虚海里的情况,小槿儿毕竟只是调皮,他被闹就闹了,也没什么损失,他一向不会应付小孩子,这个时候还是说正事要紧。
锦卿有些尴尬,因为小槿儿已经不是第一次闹温念了,于是低了低头道:“槿儿平时没这么调皮,也不知这几日是怎么了,又给星君添麻烦了。”
温念笑着摇了摇头,心想大概是自己好欺负吧,他从小就不太讨小孩子喜欢,领居家的孩子看见他大都要跑,他习惯了,所以在人界的时候一直是一个人,不过他也从没遇到过这么爱来闹腾他的就是了。
“这哪里是添麻烦,分明是找茬,水神,你该好好训训他,长点记性,免得日后恃宠而骄。”翎曦抱胸站在一边,竟然意外地维护了温念一回,温念不动声色地看了他一眼。
傅渊这时也说道:“或者也可以把他丢在山野里历练个百八十年,吃吃苦头,也叫他知道别人的童年是怎么过来的。”
温念又不动声色地看向傅渊,然后在二人之间来回打转,心想稀了奇了,这俩话头竟然说一起去了,难得没意见相佐,他又看向望舒,发现望舒竟然也默默点着头同意二人的说法,于是局势好像就变成了三个人都向着温念,在替温念讨说法,他感觉有点不太真实,不过什么叫别人的童年怎么过来的,难道傅渊以前过得很苦?
锦卿听到二人所言,立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最后还是温念说了一句,“是该历练一番,不如你们做他师父教教他?”引得三人都翻了个白眼道:“谁要教,他可没资格做我徒弟。”
锦卿无奈地看了眼温念,眼神中有感激之意,温念微微一笑,没说什么,这三个人也就喜欢闹闹嘴皮子,想让锦卿下不来台,哪里会真的把小槿儿丢到荒郊野外去,锦卿原本是可以回嘴的,偏生因为小槿儿的事愧疚在心,占了下风,才会说不出话,温念觉得原本事儿就不大,也不想在这个节骨眼儿上节外生枝,所以帮他解了围,这事儿就算翻篇了。
傅渊出去准备了水让温念洗了把脸,脸上的杂质洗没了,温念感觉一脸的轻松,他随意找了根绳子绑了头发拨到身后,几人就从床边转移到了几块软垫上,中间围着一张小矮桌,锦卿准备了茶水,为每个人斟上。温念把自己当时遇袭的情况详细说了一遍,不过其实也没太大用,因为他自己也没看清对方的样子,只知道妖兽的速度很快,个体十分庞大,身上应该有某种坚硬物,就是这坚硬物刮伤了他。
几人听闻都沉默了一下,想不出那妖兽的样子,望舒拨弄了一下茶水中的茶叶根子,又轻轻吹了一口,才一饮,道:“妖兽躲在雾里偷袭我们,雾气一散,它便也失去了行踪,除非把海水抽干,否则我们在水里是怎么也玩儿不过它的。”
“把海水抽干?!”翎曦惊呼道:“你疯了,北虚海多大你不知道啊,等你抽干那妖兽早就跑了。”
“而且,北虚海若没了,傍海而生的北虚镇民就不能在这里生活了。”温念缀了口茶也说道,“咱们还是尽量不要破坏镇民的生活。”
傅渊不喜欢喝茶,所以一直没动茶盏,只是抱胸坐着,时不时逗一逗噬血链,听完三人的话,就道:“那就只能把它引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