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从胸襟取出两只酒杯,轻轻放在地上,提壶蓄满,他把一杯递给泛月,自己端起另一杯。
泛月终于肯正眼看他,只不过脸色却愈发难看。
那人笑了笑,仰头一饮而尽,抹了抹嘴,看着他,道:“你已看了那封急函?”
泛月眉皱更紧,展开手掌,一张原本折叠整齐的白纸早已被他攥皱攥湿。
那人看着那团皱纸,叹了口气,道:“我就知瞒不过你。”
泛月紧攥住那团皱纸,冷冷道:“你能瞒过我的事恐怕很少。”
那人又叹了口气,看着他,良久,他道:“是我对不起你。对不起阿璃。”
泛月在望着天边的红霞,眼里已有了泪花,道:“我很想她。”
“那就回去看看她吧。”那人抚住他的肩膀。
泛月却摇了摇头,道:“我不能。至少现在不能!”
他已在看着他的眼睛,明明眼里都是泪,眼神却坚决不移。
那人不禁动容,攥紧了他肩膀。
泛月拿过他手里的酒,仰头一饮而尽,便起身大步往山下去。
那人热泪盈眶,霍然起身,嘶声大喊:“我给我的女儿起好了名字!”
泛月的脚步依然没停。
“璃月!就叫璃月!”那人的嗓音已嘶哑。
泛月的脚步停住,慢慢回头看他。
那人含泪微笑。
泛月也笑了,道:“很美的名字。”
那人点点头,道:“嗯。很美的名字。”
泛月含笑慢慢转过身去,慢慢往山下去了。
那人举目望天,晚霞无限美好。
“我们已经无力再打了。”怀安愁容满面,正在有气无力地说。
定川双眼血丝密布,正在看着他:“可我们若是不打,我们的族人就要命丧黄泉了。”
怀安看着他,痛苦得面目扭曲。
玄鲤低垂着头,冷笑一声:“打也是死,不打也是死。呵呵。世间简直没有比这更矛盾的事了。”
连城模样颓丧,冷笑道:“没错。这不仅矛盾,简直矛盾得可笑。”
定川看着他二人,更是痛苦到无法呼吸。
好在他们两个已经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