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瑜埋头依偎在子元胸怀,不再看向那边,口中自言自语呢喃。
褒姒仿佛通过,深渊中不可名状的血目,在自残以换取一股邪妄力道,这无形邪力裹着血红管条,一击刺入周幽王心窍。
它瞬间张口暴呼大叫、闷声轰叹,被锁缚的残躯,逐渐溶化成黑血毒脓,粘连在索链上。
“啊,啊……不是这样……朕不要!!……”
最后疯惨嚎叫,刚喊到一半,就听到崩碎裂音,它整个喉咙被无形怪力带起的一条断链,挤穿插爆。
那心窍血管如一条钻刺毒虫,在周幽王胸腔心口上疯狂抽动,它已发不出声,只有全身带着索链猛烈搐动。
司马师突然心生异感,他立直身子,怀抱阿瑜娇珑软身,闭目催贯军魄血煞于脑额,以灵觉感应面前这凶景。
他不想、或者说十分厌恶,在血磐巨眼每次出现时,都被动受制,他要想法起码不受其疯乱扰心。
但闭眼后的灵觉,只在脑海里显现一片无边血红,并无什么灵识收获。
可是对那血眼的疯力,似乎抵御心能加强了一点。
他再睁开双目时,褒姒皮包骨的身子,也浮到了半空中,被抽颤溶解的周幽王身体,怪引强吸过去。
她的凋零萎面上,已基本是骷髅形容,没有了气息,残留最后一瞬痴悲的笑意。
褒姒干尸之躯,接近到索链团前时,幽王半滩化的身体骨肉中,射出几道骨刺,一下把她捅穿擒住。
然后拉入那团,还绑在铁索上,已看不出一点人样,血糊黏肉里,挤化粘作一团。
溶解崩烂蓦地就停下来,幽王和褒姒的脸,缓缓从黑血稠面上浮现出来,滩化开始凝固,收缩往索链网的中心形成紧致柱状。
下方血光黯淡下去,血眼神秘的邪息停止,空气中湿热滚动消散,一片清凉静下,只有那几丝月光还洒进殿中黑雾。
深渊内的光亮,很快完全消失,邪黏热浪也不剩丝毫,司马师谨慎踱到渊崖边,再向下视去。
一片薄胧黑晦,深不见底的幽暗,血红炎流还有巨眼,都像没存在过一样。
扶苏扒在崖边,青色猫眼里,隐微敬畏之色。
“奥古宙存,不可知解……”
阿瑜松了口气,只瞄了一眼深渊下面,便倚坐在地,擦去苍白脸上的细汗。
司马师朝铁索那边看去,在其中间原先穿绑幽王之处,现在附着一根焦塑肉柱。
黑柱正中,两张栩栩如生的面目,紧贴在一起,神色安宁解脱。
索链之下,忽生一道烟桥,直通宫殿的后半边。
两人一猫试着踏足桥上,虽薄柔如透,但一股厚实凝力,比石还坚。
饶是如此,子元没有完全放心,抱着阿瑜领着扶苏,竭力飞纵过桥,跨至渊崖洞口另一端。
回头望过去,铁索上肉柱周围,又生浓灰雾霭环绕,褒姒与幽王之面,受遮隔而不见。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帝王,烽火戏诸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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