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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故人(3)

祁家……

谢朴光一句话戳到了自己的痛处,虽然自己不怕死,可若连累了祁家,岂不是罪过!想到阿耶阿娘和恬安,她不免天人交战起来。

小舟靠了岸,离祁清安家已经很近了,谢朴光望望四周黑灯瞎火并无人,才放下心来道:“喏,你还是快些回去吧。非瞻兄那里有我们,你放心便是。”

祁清安闻言不语,她并不放心言非瞻,更不放心明日之事:都城匪患猖獗,明日必定会有人参奏冯从鄣这个羽林郎将护卫都城不利,也会议论谢朴光不务正事夜半留逗茶馆。若杀掉言非瞻同自己,正好是个一箭三雕的好主意!

见她不吭声,谢朴光着急道:“你若不回家,我也不好放心去协助他俩,还是快快回去,莫叫我们再担心!”

祁清安心中暗下决心,面上终于点头:“我听你们的便是,只是敌人狠辣,你们一定保重!”

“好好好!”话语间谢朴光撑槁调转船头,不顾客套扭头迅速往回划去。

祁清安转头走了十来步,突然停了下来,飞快窜进了一旁树丛中,在黑夜中消失的无影无踪。

一处正在鏖战,另一处祁清安正在奔向太尉府。前些日她曾听陆家阿姊说西域为朝贺陛下生辰,特向大昭进贡了一批珍宝,其中最珍贵的要数一尊双拳大小的腾龙踏云羊脂玉摆件。现如今使臣携宝贝方到都城驿馆,只待这两日便要献给陛下。

她本想偷出贡品嫁祸匪盗,再由冯从鄣夺回宝物将功补过,可这念头刚有就被自己否决了。若国宝于都城失窃,丢的是大昭的脸面,她决不能以私害公!

须臾她又想起各国进贡的国宝,皇宫内有的,太尉府想必更佳。倘若今日这伙盗贼从太尉府抢了什么了不得的宝贝,又在市井大肆宣扬,那么众人便不会把目光聚在帝都匪患这一事上了!

这本是围魏救赵,范亚夫是个极度自傲之人,未必没有僭越之心。若是能从他府中翻出什么私藏的贡品,自然可解众人眼下困顿。

说起来祁清安还是不想自己是个累赘,她总帮上点什么才能过得了自己的心。

祁清安太尉府不好闯,可如今她好歹也不再是当年那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再加上她有必要帮助言非瞻的决心,那日陆家大郎同她说的话她一时也竟未放在心上。

据陆踪说太尉府有个小妾,和祁镇安来往密切,处处在范亚夫面前进言对祁家不利。祁清安以为是她那个兄长送了什么美艳歌姬给太尉府。毕竟祁镇安和太尉府来往不是一日两日了,那小妾也不一定就认得自己。

这样想着,她不知不觉已然来到了太尉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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