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气氛剑拔弩张,祁承恭不得不开口制止:“恬儿,那是你阿哥,快别胡闹了,给你阿哥道歉。”
“我偏不!”祁恬安偏头倔强道:“当年他怎么对阿娘和阿姊的,又是怎么对我的?这会子充起大哥了,我今儿偏不——”
“恬安!”门外,方进家便听到屋内吵闹的祁清安及时制止了她的话头,她未来得及拜见众人,而是先走到了恬安面前皱眉道:“怎么,不认兄长?我听闻阿娘早早替你请了先生,原来恬儿这些年圣贤书竟白读了!”
“阿……阿姊?”恬安先是一怔,继而狂喜道:“阿姊你终于回来了!你可知道恬儿都要想死你了!”
祁清安未理会恬安,她先向同样震惊的阿耶阿娘行了一礼,然后又对面色沉重的镇安一拱手,尔后才又重新面对恬安严肃道:“恬儿可认错?”
“阿姊!”恬儿本想效法之前,撒个娇了事,没想到清安不吃这一套,她瘪了瘪嘴,用手指悄悄扯了扯清安衣袖恳求道:“恬儿认错还不行嘛!阿姊……好阿姊你别生气了!”为表诚意,她还强压怒火敷衍的同镇安道了声歉,又可怜兮兮的望着清安。
“恬儿乖。”清安这才笑了,把恬安搂在怀里。
看到这里,祁承恭和杨瑾君不免感叹福祸相依果然是句箴言,从前觉得放任祁清安被困在陆府会害了她,没想到几年下来祁清安愈发沉稳,倒不似小儿女之态,着实可喜。
只有祁镇安在一旁沉默良久,他都不确定,眼前之人和当年那个雨夜的她是否是同一人,只是他自己都没发觉,看向祁清安的眼神中那一份坚韧啪的裂开了一道小缝。
“清儿,此番回来,必是要常住了吧?这些日子吃了不少苦,陆家那两个小子可曾欺负你?”祁承恭终于瞅到了机会同祁清安说话,爱女一别几年,做父亲的不痛心是假的,只可惜当年他无力阻止那些顶端的权贵,不然何至于让爱女赴险?
“清儿是大姑娘了。”杨瑾君只是一脸慈爱的望着女儿,同时也是为了抚平祁承恭内心的愧疚。
“阿娘说的对,清儿是大姑娘了,该有自己的担当。”祁清安笑眯眯的替祁承恭斟酒,后者欣慰至极就差当桌老泪纵横,祁恬安在一旁支着脑袋为晚上是和娘亲睡还是个阿姊睡这个问题苦恼,而祁镇安依旧不动声色在观察清安。
“还未贺过,兄长入了太学,拜在谢侍郎门下。”清安再次拱手,献上随身礼盒。
本来听聊天好好的,祁镇安没想到祁清安如此客气,当下无意识接过礼物道了声:“多谢。”
“阿姊,我呢我呢?我的礼物呢?”祁恬安小狗腿似的扒在祁清安身上,惹得众人轻笑,唯独祁镇安冷着脸一副朽木不可雕的表情。
“你呀!我何时会少了你的?”祁清安轻刮她鼻头。如果说祁承恭和杨瑾君对祁清安来说不过是重生后偶然相认的亲生父母,只因他们对自己慈爱体贴,所以她才投桃报李,那么祁恬安对她来说就真的是妹妹一样的人,凭借本能眷顾疼惜罢了。她当即又命云汀搬出另外几个沉甸甸的锦盒:“这些年生辰我没有在你身边,可礼物我却一个不落都备下了,只愿我们恬安能福履相随,过得恣意随心才好。”
“还是阿姊疼我……”小丫头抽动鼻翼,眼眶发酸掉下几滴眼泪。眼下父母慈爱,姊妹和睦,只剩下祁镇安茕茕孑立像是个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