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伪装太过粗陋。”言非瞻将背上包裹取下攥在手里。
“再过精妙的伪装也逃不过言府君慧眼,在下认输。”那人从阴影处彻底走出,众人才看清,居然仅仅是一个方及弱冠的少年郎,少年郎手持一把与他身形极不相称的大刀,脸上带着残忍的笑意:“不过于取人性命之上,怕是您也远不及我!”说完,竟直冲言非瞻而去,手中大刀捭阖虎虎生风,逼得言非瞻后退数步。
“喝!”禹疆仗着体壮也举刀硬抗,竟被震得虎口发麻,禹疆急了,使出比平日里多十二分的力气出来,却也堪堪同那人打个平手。
几番较量下来,两处都有伤在身,只不过禹疆身上多,来人身上少。“言府君何必挣扎,你知道我不是冲你人头而来,我要的那东西你未必没有,交出来又何妨?”
禹疆听完这话糊涂了,难道来人竟不是为了言非瞻人头而来,只是为了“取”一样东西?
“很抱歉,东西和人头,我都不能给你。”若往常言非瞻可能会试图教化一下这种亡命之徒,可今日他被离别所苦,并没有这样的好心。
“您可真固执。”狂徒冷笑:“言氏自诩满门忠烈,伴君如伴虎,到如今可有几个好下场的?不如将陛下的密旨交出来,求个富贵长安!”
“多说无益。”提到言氏,言非瞻果然比平日更添一丝躁动,他抽出长刀朗声道:“想要密旨,先问过我手中刀来!”
“郎君!”禹疆正要阻止,却见言非瞻根本不听劝阻倾身而上,一个转瞬便是三五招已过,再次定睛那狂徒竟捂着侧肩大口喘息,再看言非瞻立在一旁,身上未溅脏污,仍净如谪仙。
“名刀尘缨在手,言家郎君果然不容小觑!”那狂徒朝地上啐了一口血沫咬牙:“就是不知你一双手能敌多少拳头!”
“郎君快看!”话音方落一旁禹疆着急大喊,言非瞻猛的回头,方才雾气浓重看不透,原来他们早被数条盗船包围,茫茫江水四处透露着杀意。
“格老子的!哪来这么多水盗!”一旁躲藏许久的船老大看到这一幕也惊住了,如果说刚才言非瞻他们不过是小打小闹,那么此刻就是真要人性命的屠场,走了这么多年航路,船老大也不是吃素的,可这么大阵仗他也没见过,说不慌那是假的。
狂徒十分嚣张:“我劝你束手就擒的好,若为了你害死一船人,你言氏脸面可还留得住?”
言非瞻同禹疆对视一眼,转头道:“若你们得到密旨,只怕死的人会更多。”说完竟再次携刀袭来,丝毫不给敌人留喘息余地!
“放箭!”那人终于扛不住求援,刹那间几艘盗船纷纷射下箭雨,言非瞻同禹疆只好转身回护,另一旁狂徒又逼得紧迫,不得已竟中了一箭,包裹也被抢到了手。
那船老大惊呼:“郎君小心!”要来帮忙却被狂徒踢了个不得动弹,言非瞻眼见无法,只好边打边退,趁狂徒不注意拉着禹疆一同扎进了奚蠡川。
狂徒见那二人沉入川中再无动静,又受了伤,以为他们凶多吉少也不去理会,径直走去拿过了落下的包裹,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什么西山言氏,不过沽名钓誉之徒!”说着便打开了包——
狂徒在包裹打开一刹那脸色剧变,原来包裹里哪来的密旨,不过是几本经书卷轴,装装样子罢了。他猛的将包裹甩入了奚蠡川咬牙道:“言非瞻!”
江面再无动静,没有任何东西能回答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