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清安一阵头疼,她很明白自己同这些贵族子弟不一样,有些话他们能说但替她说了就不合适。虽然这些人是好心帮自己,但本来能忍则忍的事,他们几人这样一激,怕是不会善了。
果然,祁清安没有猜错,孙小娘子在听完这些人连珠似的诘责后,眉头一拧鼻子一酸,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吓得祁清安抖了三抖:“完了完了完了这下完蛋了,但愿这道雷劈在自己身上的时候能轻一点儿!”
但老天从来不会让祁清安失望,在孙小娘子哭了没一会儿后,一声中气十足的女人咆哮便在宴席上炸开:“是哪个没长眼的惹我们幼珍哭了?站出来!”吓得恬安一把抱住了清安不撒手,岚汀还偷偷扯自己的袖子问这时候跑还来得及吗?祁清安正想拉镇安垫背,没想到一回头祁镇安这混小子早就跑的没影儿了,她叹了口气再一回头,得,那彪悍女人已经跑到了自己面前,一把拽住了自己衣领质问道:“哪儿来的毛丫头,是不是你把我们幼珍弄哭了,啊?!”
恬安虽然害怕但很讲义气,拉着那女人的袖子便不撒手:“你放开我阿姊,你快放开!”
那女子猛的把恬安推开“滚一边子去!我没空搭理你!”
“恬安!”清安心里一揪,继而转头怒视着那女人,狗眼看人低她不恼,没事找事她也不恼,但是这女人敢对这么小的恬安动手,她是真的被惹毛了!
祁清安一把推开那女人,起身怒斥道:“这位娘子好本事,大庭广众之下,在他人庭院之内居然狠心对这么小的孩子动手,真是让我开了眼界!”
“好你个小贱人,敢动手推我!吃了熊心豹子胆了,你知道我是谁吗?”那女人疯了般从地上爬起来指着她鼻子骂到。
“你这做派还好意思提真名真姓?还好意思自报门楣?”祁清安嗤笑:“凭你是谁,难道就可以在人家宴会上随意动手?”
“你个口出狂言的小混蛋,你!我今天非要替你爹娘老子教训了你才知道什么叫厉害!”说着她便伸手要来打清安的耳光。
“还不住手!”一旁陆为霜一把抓住那女人高高扬起的手:“上书令夫人也太好动气了,不过是孩子间吵闹,怎的就需大人插手了!”
上书令夫人一把挥开手:“你有什么资格在这儿说话,你伙同这个小贱人一起欺负我家幼珍,要不是看在你娘老子的面儿上我连你一起收拾!”
“啪!”桌上的酒樽被猛的扫落一地,将一众人皆惊了一跳,瞬间场面安静了下来。冯从鄣并没有起身,他只是转头冷漠的盯着上书令夫人,缓缓开口道:“前些日子陛下还赞上书令大人家风严谨,颇有儒者宽和待人之气,想来夫人您也不会在外头拂了陛下的面子罢?”
上书令夫人一贯仗着家事为非作歹,她敢给祁家利害,也敢同陆家吵几句嘴,可沛国公她万万惹不起,尤其是现如今国公爷家都是这个大郎君掌事,若得罪了他,不要说以后她丈夫在朝堂不好混,就连她以后怕是都上不得这种贵族女眷的台面了!上书令夫人赶忙脸色一变,口气谄媚道:“哎呀,原来沛国公家的大郎君也在这儿吃酒,恕我眼拙倒没看清。国公爷他老人家身体一向可好?”
“家严身体还算康健,多谢夫人。”冯从鄣比了个请的手势:“不如您赏脸,再带着令媛去那边坐会儿吃些酒水,你看可好?”
上书令夫人见冯从鄣给她脸面,忙不迭就着台阶下来,口中重复着“您太客气了”之类的话,然后拖着自家仍然在哭闹的女儿回了座。
清安见闹事儿的人走了,旋即朝方才帮忙说话的陆为霜等人行礼谢道:“今日多亏诸位贵人相助,清安同恬儿感激不尽!”就连恬安也学样福礼道:“恬儿多谢诸位阿兄阿姐!”
陆为霜不好意思道:“不用谢的,怪我嘴快,不然也不会招来这只母老虎。”谢朴光也抱扇还礼:“都是魏公座下的学子,师出同门,祁娘子不必客气。”就连方才震慑了全场的冯从鄣也难得笑了一下,点点头算是应了这个谢。唯独冯从郁,又一步三挪的到了恬安身边,笑嘻嘻道:“恬儿不怕,阿兄保护你呀!”
“咳……咳咳!”清安无奈提醒道:“小郎君,舍妹小字琼樨。”
“琼樨啊,琼樨好,琼樨好,嘿嘿嘿……哎呦!”正在傻笑的冯从郁突然捂着脑袋:“兄长你为什么又打我!”
冯从鄣面不改色的捋一捋袖子,揪着冯从郁衣领又将他拎回了座位:“言语轻薄,该打!”
冯从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