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之忭眼神一斜:“什么条件?”
矜容缓慢而坚定道:“我要将阿耶阿娘葬入祖坟,然后带着他们的牌位一起离开。”
“什么?你——”宋之忭眼珠子刚一瞪,就被轿内的夫人伸手扯了一把,他立即会意,忙吞下方才想说的话,改口道:“你——你说的也不是甚难事,便依你罢!可有一点,若你敢耍花招,可仔细你小命!”
“哼。”矜容轻哼一声,扯嘴冷笑:“那你们,就随我来拿罢!”说完转头进了里间。
宋之忭慌得跟随上去,那身后妇人却道:“忭郎缓步,要小心这小娘子使诈。”她招了招手:“管家,你带几个得力的,随我等一起进去。”
管家拱了拱手:“是!”遂招呼了几个往日里最是嘴巴严密的同行。待宋之忭同妇人进去,矜容已在内堂等候多时。说来也怪,那正对房门的主墙前立了一张大供桌,桌上摆了几十支蜡烛,宋之忭却没注意那供桌上的机窍,他甫一进门,便被眼前遍地宝箱的景象迷了眼。放在前处的箱子是矜容故意打开的,那里面满塞金玉,在烛火的笼罩下一片辉煌,喜得宋之忭直不知如何才好。
“大娘,这些地契就交付与你。”矜容从一个盒中拿出几张纸,递给宋大娘子。宋大娘子不太相信矜容会这么听话,她有些狐疑的接过地契。矜容笑容深沉:“自此算是交割清楚了,还请大爷大娘遵守约定,将我爹娘葬入祖坟,让我带着他们牌位离开。”
“葬入祖坟,还让你离开?做梦!”宋之忭虽然整个人扑在了那一箱箱财宝上,但此刻脑袋却十分清楚,连着宋大娘子也嘲讽道:“你不过是一介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的孤女罢了,被我宋家养这么大已是天恩,还如此不知好歹!现今你又附逆叛贼,忭郎同我怎会放你离去?”随即她转脸对随从道:“把东西搬走,再把我们矜容小娘子带回去!”
“是!”众人得令,忙行将起来。矜容不为所动,只狂笑道:“我早知你等狼子野心,罢了罢了,今日便了结这段孽缘!”话刚落,那侍从方两两抬起沉重的宝箱,不知触动了什么机关,房梁上竟然兜头两缸火油泼下来,淋了众人满身满脸,还未等宋氏夫妇反应过来,矜容一把挥落下供桌上的蜡烛,登时屋内一片火海。原来除了那几箱打开的珠宝,其余木箱里装的都是易燃的丝帛柴木,那些东西平日里都要防火防烛的,今日更被泼了火油,自然一点就着。
眨眼间火舌便舔着了门框,火焰四处合围,逼得众人慌不择路。宋氏夫妇二人连同那几个家丁身上也被波及,那火借油势烧猛烈,那些人顿时被烧成了火团挣扎的想要往门外跑。矜容早就想到会是如此,当机立断抽出袖中藏的利刃便追了上去,那二人本就被火焰逼得靠近内侧,又浑身烧灼,怎么能跑的赢矜容?她再未多想,脑海中全是阿耶阿娘被这两个恶人逼死的场景,矜容手起刀落,一刀便刺穿了宋大老爷的后心,她不顾喷出的鲜血又猛的踹倒宋大老爷拔出匕首追上在前面打滚儿的大娘子,狠狠一刀扎进了她脖子。矜容看着二人在血泊中抽搐,蜷缩,最终被烈火包裹吞噬,心中剩下的皆是快慰,她朝着灵堂流泪大喊:“阿耶,阿娘!儿终于替你们报了仇!便是做了厉鬼,儿也要死死困住这二人,再不能让他们戕害耶娘半分!”
说完,矜容含笑将那把沾满了仇人鲜血的刀刃对准自己心窝,闭眼死命的扎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