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早该乱了,朝廷已经退让太久了,宗师如龙,可是当今天子乃是真龙,一条真龙,岂会让宗师凌驾于他之上,朝廷的动作已经无可阻挡,就算是我也已经不能改变什么,你可明白?”燕追云缓缓说道。
“飞燕剑宗传承几百载,绝对不能在我的手中没落,唐炎那个孩子更是天资卓绝,下一任宗主非他莫属,过几年等他踏入宗师之后,飞燕剑宗就有三宗师坐镇,就算是朝廷也要思量一番。”燕兰一脸骄傲的说道,燕兰一脸傲然的说道,的确飞燕剑宗有着骄傲的资本,可是她错了,朝廷对江湖出手,不会在乎一个宗门有几个宗师,如果朝廷再缚手缚脚,也不会掀起这番风云,缥缈剑宗已经是三位宗师,冷萌的实力,绝对不会比燕追云差,可是李轻云依旧忽视了她们,燕追云只是轻笑了一下,不曾说话,他叹气了一声,如今正值多事之秋,他还想要在这山中度日是不可能了,既然迟早都要回去,还不如现在回去,也能赶上苏小小的那一战,看看这一个李轻狂的弟子达到了何种境界。
“世上的事情不都是顺心如意的,将来的事情又何必操心这么多呢。”燕追云悠悠说道,似乎非常不认同燕兰的这种说法,只不过他似乎也只是说一下,也不特意的跟燕兰说。
“爷爷,你穿的这么好干什么?”小女孩眨着可爱的小眼神看着一身灰布长衣的苍老身影,虽然已经非常苍老,可是他的身体就像是擎天巨柱一般,再大的风云都不能吹倒他的身躯一般,狂剑宗的狂云,非常细心的收拾着自己,仿佛自己的衣袍之上有着灰尘一般,已经拿着掸子掸了三次,每一次都是那么认真,似乎真的掸下了灰尘一样,他的衣服是新做的,根本不可能由灰尘,可是他依旧这样做着,似乎这是一种态度一般,而听到了小女孩的话,狂云的脸上浮现出了慈祥的笑容。
“爷爷要出一趟,你要乖乖的听妈妈话知道吗。”虽然他的孙女很懂事,似乎已经知道自己的身份不能让人知道一样,她始终都非常乖,她这么大了一直活在这座院子之中,可是从来没有吵过要出院子看一下,她也知道院子之外是更加广阔的世界,可是自己还不能出去,自己的父亲跟爷爷一直在努力,努力着可以让她出去,所以她等,一直在等,等着自己可以站在阳光之下的那一天。
“哦,那爷爷会给我带礼物吗?”女孩的眼眸浮现出了期待的眼神,粉嫩的小脸都嘟了起来煞是可爱,这样可爱的小脸可以融化一个人的心。
“一定,爷爷会带许多礼物回来。”狂云笑着说道,这不是生离死别,所以没有沉重离别场景,小院子的门缓缓打开了,狂云已经许久没有走出院子了,他终于走出了这座红叶小筑,外面已经站着狂辰,恭敬的用双手托着一柄漆黑色的重剑,他已经二十年不曾握剑了,狂剑宗的弟子都以为他已经封剑了,实则不是,他只不过是不想动剑了而已,他缓缓抚摸着这一柄剑,这是自己曾经剑,他缓缓将此剑背负在了后背之上,大步流星走了出去,在所有狂剑宗弟子的瞩目之下,消失在了他们的视线之中。
浮云席卷而上,天空之中似乎显得有些朦胧了起来,青山若隐若现,威严的大殿似是被白云衬托在了天空之上,仿若人间仙境,也只有缥缈山这样的地方才会如此美丽,浮云似是随风而动,犹如蛟龙腾跃紧紧粘贴在了山峰之上,缥缈之巅,院子的大门缓缓打开,白色的长衣缓缓摇动,冷萌走了出来,天空之中的浮云似是在此刻欢舞雀跃,她缓缓将腰间的长剑拔出来,这是一柄普通的精钢长剑,玲珑剑已经被她给了穆清雪,这一次的大战,整个武林都关注着,她也想下山看一看,如果这一次不下山,她或许以后都没有机会下山了,所以她要去看这次的决斗,顺便看看苏小小的剑法是否已经达到了那一个境界,对于五大宗师来说,最大的事情就是怎样踏入那一个境界,她的剑尖指向了青山之上的浮云,剑之上,一股无形的力量似乎涌动在剑身之上,青山之上的白色浮云,在剧烈的翻腾着,似乎海面沸腾了起来,浮云向着两边裂去,好似被人一剑斩成了两半,随后她缓缓将剑回鞘,天空之中的浮云相隔了十几丈,再次缓缓聚拢,她下山了,身影在缥缈剑宗的阶梯之上变得袅袅起来,所有的弟子都站在了广场之上的悬崖旁边,看着冷萌的身影走下了山门,绝代宗师下山,牵动了整个江湖,这一场风雨来的却是如此猛烈。
小溪细水流淌,在欣欣向荣的葱郁树林之中腾跃着,时而溅起了一些水花,最终来到了断崖之前落下,形成了小小的瀑布,虽然只有十丈高,但是对于溪水而说,能够在山峰只见增添一个小小的瀑布美景倒也是一种荣耀,整股的溪水犹如是水帘一般散开,阳光照射在了上面,投映出了一道彩虹煞是美丽,瀑布之下是一个小小的水潭,水潭不大可是清澈见底,水底之下能够清晰的看见任何的鹅卵石,有白的,黑的,黄的清晰可见,这里的水似乎就是最干净的,小小的水潭旁边,独孤天泉站立在了那里,他没有拿着天泉剑,右手捏指成剑,水面水珠缓缓升空,在独孤天泉的身前缓缓融合,渐渐化作了一柄剑,一柄透明的剑,一柄水流形成的剑,剑指旋转,剑招浮现,招式虽然普通,可是那柄剑挥舞了出来,是那般的凌厉,长剑射出,似是化作了一阵溪流一般,直冲远处的一块巨石,石头坚实,呲啦一声,水流划过,原本不该在石头之上留下任何的痕迹,但是此刻石头之上出现了几道交错的剑痕,深深的剑痕,显得有些触目惊心,以水化剑,天下间也只有独孤天泉一人能够做到了,独孤天泉也弃剑了,想来弃剑的不仅仅只有一个燕追云了。
“小飞,来吃这个。”苍老的身躯依旧非常的挺拔,手中的筷子夹起了肉放在了侯云飞的碗中,孤寂且深冷的院子之中,今天夜晚摆了一桌宴席,坐在了这里的有苏小小,侯云飞,钟离,苏婉茹还有候君离,苏小小的眼眸之中浮现出了非常慈爱的眼神,此刻就像是一个普通的老人一般,此刻的他不是高高在上的宗师,也不是武林之中的绝代高手,就是一个老人,一个子孙在膝下承欢的老头,他一脸的欣慰,也非常容易满足,他如此轻松,可是其他人的脸上却是那般凝重,尤其是钟离,眼眸之中虽然极力克制,可是那种担忧还是隐隐透露,身为最熟悉苏小小的人,他知道此刻苏小小紧张了,苏小小是谁,那可是武林之中一代剑道宗师,遇见了什么样的高手何曾出现过这种紧张,可是现在他感觉到了,他能够感觉到,苏小小对这场决斗的心,他没有必胜的把握,他有可能真的会死,所以钟离的眼眸非常的担忧,苏小小已经很老了,为什么这片天地不让他休息一下呢。
“师父,您可以不出战吗?”钟离沉默了许久,虽然他知道这话不该说,可是他还是说了出来,毕竟事关生死,他不希望苏小小死,这里所有人都不希望苏小小死,此时的空气变得静谧了许多,连平时纨绔桀骜的侯云飞,都沉静的说不出话来,因为他也感觉到了此时气氛的沉重。
“我苏小小二十六岁成为宗师,三十岁位列绝顶宗师行列,手中青螭剑杀尽多少人,已经数不清了,就算是面临怎样的高手,都不曾避战,难道你要为师对一个区区的铁寒衣避战。”苏小小一脸凝重的说道。
“父亲,你已经很老了,为何还要计较这些事情。”苏婉茹也是皱眉说道。
“这是一个剑道宗师的傲骨,可以死,但是不可以怯,如果我避战,就是正道弱于魔宗,魔宗已经覆灭于正道之手,以前的魔宗翻不起浪花,难道要让一个区区的铁寒衣翻起浪花不成。”苏小小训斥道,魔宗已经覆灭,魔宗本就不该出现,所有宗师之中,唯一不弃剑的就是苏小小,他或许也曾想过弃剑,可是弃剑不就是说明自己错了,他没有错,剑道的信仰自古如此,如果错了,岂不是所有剑祖都错了,岂不是全天下的人都错了,所以他不会错,也不能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