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清时只觉得脑门疼,母亲的声音又尖又厉,他揉了揉眉心,“她不会的。”
他太清楚温缘跳楼不过是威胁他的一种手段罢了,没有人不惜命,真要温缘去死,她自个还会掂量掂量的!
朗香梅看着他,冷冷得笑了,“你不要太想当然了,一个女人要是被逼急了,什么事也做得出来!”
她说完,眼眸里是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
慕清时抿着唇,脸色并不好看,“没有爱的婚姻,更会把一个女人逼疯。”
“爱?”朗香梅笑了,“爱是什么?爱就是种虚无缥缈的东西!我跟你爸没感情基础,还不是一样结婚生了你过起了日子?凭什么没有爱我就能活下去,别人就不行?”
慕清时表情不明,亦没有作声。
朗香梅似平静了些许,在沙发上坐下,说道:“我不管你怎么想,只要对我们慕家没有影响,你要不要温缘我都无所谓,但是你给我记清了,不是温缘,也不会是这个女人……我们慕家,绝不会允许养个外姓孩子!”
朗香梅指得是带着孩子的辛从筠,她绝对不会允许那样的女人进门的!
慕清时站起身,目光中有自己的坚持,“如果我偏要呢。”
“那你就等着看这个女人,能不能在望城混得下去!”朗香梅话语间的威胁尽现。
慕清时看向她,目光是冷的
朗香梅回视他,同他对峙,母子俩谁也不愿退步。
慕清时很无奈,“妈,我不想跟你作对。”
“那你就听话,不要跟这个姓辛的纠缠不清。”朗香梅顺着他的话道,然后苦口婆心得道:“等以后你结了婚,外头想养着几个,我都不反对,但只有一点,有夫之妇不能沾,闹起来是麻烦事儿。”
外头的女人多的是,朗香梅知道男人的劣根性,旧爱永远不比新欢,没有了这个还有下一个,她倒不介意儿子多几个女人,多生几个孩子更好,慕家太冷清了,该热闹些的。
旁的女人都可以,唯独这个辛从筠不行!她记得她在录音里的嚣张跋扈,也记得儿子是因为这个女儿的缘故才会出车祸失去了记忆。
她却不记得,当初车祸的始作甬者是她自己!
“没别的事,我先走了。”
慕清时知道跟朗香梅多说下去也无益,转身要走。
朗香梅凉凉得提醒着他,“你最好把我的话听进去,多大的人了,不要为所欲为。你是我儿子,我自然不会把你怎么样,但我可能拿别人开刀。”
这话,依旧是威胁。
慕清时薄唇紧抿,忍着脾气,走了。
朗香梅看着背影,神情一阵恍惚,他的背影多像他的父亲,挺拨宽厚。
那天晚上,姓慕的好像也是这样,转身即走,抛下了在地上不停的哭泣的她。
她跟姓慕的说过,把女人逼急了,什么事也做得出来。
姓慕的不信。
他不信,她偏要让他看。
后来他的那个放在心尖的新欢怎么样了?
哦,被她搞掉了孩子还送进了疯人院,直到现在还没出来!
朗香梅笑了起来,眼泪都笑了出来,笑着笑着,便又哭了。
男人太自以为是了,清时的父亲是,他也是。
现在的慕家,没有人能挑战她的权威。
朗香梅站起了身,面色冰冷,她拢了拢身上的披肩,转身上了楼。
躲在厨房目睹了全过程的帮佣胆颤心惊得回了自己的房间,她想了想,拿过手机,拨打了电话。
另一边,温家。
赵清正在给自己精心培育的兰花浇水,趁着傍晚阳光并不猛烈的时候拿出来晒晒太阳。
正搬弄着花,却听到楼上又是阵噼里啪啦砸东西的的声响,还有温缘的怒吼声,她表情微滞,放下花盆转身进屋往楼上走,敲房门:“小缘,怎么了?”
“没事。”温缘的声音当中还带着急切得喘息声,那是暴怒发泄过后的缓冲。
赵清见她不开门,拿她也没办法,轻叹了口气走开了。
温缘又将梳妆台上的瓶瓶罐罐扔落在地,嘴巴紧紧咬着手腕,他怎么敢,他怎么还敢不要她……
慕清时是真的不怕她去死吗?
还有朗香梅这个女人,什么叫她温缘是不是她儿媳妇都无所谓……
温缘觉得自己要窒息,她害怕自己得来的一切最终都要失去。
辛从筠,多怪辛从筠,为什么还要出现,为什么不去死!
温缘尖叫着碰得拿拳头砸碎了镜子,倾刻间,血流如注。
赵清听到了玻璃碎响,总是不放心的,赶紧下楼拿了备用钥匙开了门进去,就见温缘流着血坐在玻璃当中。
她惊慌失措得扑了过去,“小缘,你怎么了?怎么了?”
“妈,我好累,”温缘对她露出了微笑,笑容虚弱,“我真的好想去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