挽兮面上故作失落,“我只是一厢情愿,还远远没到您想的那种地步呢。”
“哦?是吗?”田不破挑眉,不是很相信,“我可是听秀曼说了,你和白雀交情匪浅啊。”
挽兮暗自咬牙,她可没想到这田不破真敢说出这样的话来,他这是什么意思?鼓动她为他口中的正道向敌人“献身”吗?
在一边旁听已久的訾秀曼,也逐渐回过味儿来,她暗地里皱了皱眉,压下心中不快道:“掌门,挽兮为了我已经和白雀决裂了,之前她还曾被长明阁追杀过,如今让她回去找白雀,无疑是叫她去送死啊。”
“我们聚灵山向来锄强扶弱、匡扶正义,像风姑娘这样被长明阁迫害的可怜之人,我们一定是会保护到底的对不对?”
被訾秀曼这样一番抢白,田不破摸了摸鼻子,现在他就是想再重提刚才的事情也难了。
“原来如此,是我没有弄清楚状况。”他只得自己给自己找了把梯子,“秀曼说得很对,小姑娘你不用担心,且在聚灵山安心住下,我们一定不会让长明阁的人再迫害你的。”
他这态度前后转变得如此之快,挽兮面上得体地笑了笑,没有戳穿他前头的龌蹉用心。
从正殿出来,訾秀曼拉住了她,向她郑重一礼,道歉。
“我们掌门向来有些不着调的想法,你不要放在心上。”
挽兮摆了摆手,“我知道。”他就是这样的伪君子。
接下来几日,挽兮就在訾秀曼处数着日子,等着四天以后的集会到来。
这几天她和訾秀曼也渐渐熟悉了起来,说实话,她对这个爽朗的姑娘还是挺有好感的。
这夜訾秀曼邀她到湖上小酌,乌篷船一推,晃晃悠悠漫无目的地随水波漂流。
“罗崆门是我另一个家。”一杯清酒入喉,訾秀曼打开了话匣子,“我娘去得早,此后我便年年都要去罗崆门住一段时日,祭拜她和我外祖父。”
“那日长明阁杀的那些罗崆门子弟,我虽不能每个人都叫出名字,但是大都识得,他们之于我如亲如友,这个仇我若还活着一天,便一天都不会忘记。”
事情过去好几天了,可直到了这一刻,酒入愁肠,訾秀曼才能够借着两分醉意,将这些情绪发泄出来。
此夜无月,漫天星子的存在便更显眼了些,借着璀璨的星光,挽兮捕捉到了訾秀曼眼角的一抹湿润。
“你还在喜欢白雀吗?”訾秀曼斜倚在船的另一侧,隔着几案眸色幽幽。
“我……”挽兮垂首,看着指尖的白玉杯子,半晌给不出一个答案。
“我和他是没可能的。”她深吸了口气,选择将内心最直观的感受说出,“但感情这种事,若说断就能断,那就不是真感情了。”
挽兮的答案不是訾秀曼想听的,然而她就是喜欢挽兮这种坦荡的态度,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不喜欢,没有遮遮掩掩,也没有用假装来骗她。
“希望你能尽早忘记他,他非正道之人。”訾秀曼还是要给挽兮一个忠告,“我们与长明阁定有一战,你若与他相遇在战场上,这种感情只会拖累了你。”
“你说的我都知道。”挽兮苦笑,当听到訾秀曼评论鄢列非正道之人,她心里竟似被扎了一根刺,钝钝地痛。
可訾秀曼说的没错,鄢列确实非正道之人,从头到尾都不是,他执行的任务虽说全是长明阁阁主下达的,可他作为阁主手上的利刃,不能说他没有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