鄢列束手在旁边冷眼看着,见她似乎没有什么大问题,才又回到湖边坐了,自顾自地梳洗起来。
挽兮坐在原地缓了一会儿,才彻底清醒过来,她抬眼打量了一下四周的环境,发现四面都是高大的林木,不知道他们处在哪一座深山老林中。
不过她现在没有心情管这些,睡了三天,口干舌燥,现在她唯一极度需要的就是水。
从地上爬起来,挽兮拖着酸软的身体踉踉跄跄地往湖边走,毫无形象地喝了好大一捧水,又洗了把脸后,才感觉自己总算活过来了。
她转过头,朝着鄢列原本坐着的地方望去,本打算说什么,没想到这一眼瞧了个空,那人不知道什么时候不见了。
不见就不见吧,可地上留下的那一叠整整齐齐的衣袍,让挽兮的脸色逐渐变得古怪起来。
还没等她整理出个所以然来,耳边忽然听到湖面上传来细小的声音,她把视线挪向声音传来的那方,便见那里泛起了轻轻的涟漪,借着日光的照耀,似乎有尾银鲤在湖面下畅游。
随后,涟漪的波纹忽地变大起来,在挽兮猝不及防之时,一道银影从水里分出,水花四散。
“银鲤”背对湖边而立,只能看到被水打湿了的银发服帖在线条紧实的肩膀上,有水珠子不断从上而下蜿蜒淌落,让画面无端添了几分遐想。
这湖面风光可真好呀,虽然那人大半个身子还在水下,可是这半露不露的,不是才最有意思吗?
一时不慎,挽兮的心就像马儿一样跑远了。
感受到身后强烈的视线,鄢列不悦极了,过了两秒钟那道视线还盯在身后,不由着恼了,他没想过居然还有这么大胆的姑娘。
挽兮正漫无边际地走着神,忽觉眼前水花四射,她不由得闭了闭眼,再张开时鄢列已经在湖边穿戴齐整。
“姑娘可知非礼勿视?”他淡色的双眸漠然看了她一眼。
“你能如此我为什么不能看?”挽兮眨巴眼睛,理直气也壮。
鄢列一噎,没想到这姑娘当真厚脸皮。
“再说了,你又不是真脫光了。”看着犹自整理衣襟的男子,挽兮还补上了这么一句。
别以为她不知道他穿着裤子,刚才岸边那叠衣服堆放得那么整齐,有什么没什么一眼就瞧清了,再说了,她也就看了他小半个肩膀罢了,男人嘛,又不是姑娘家。
鄢列彻底转过身去,连看她一眼也不愿了。
睡了三天三夜,这会儿恢复了精神的挽兮居然觉得有点饿了,估计是被人世的吃食养出了习惯。
“你有吃的吗?”看着那边盘腿坐着,闭目养神的男人,挽兮小声问了句。
鄢列不答,端坐的背脊挺直,纹丝不动。
“你有吃的吗?”挽兮见他不说话,以为他是没听见,于是朝他走近了些又问了一遍。
鄢列还是半个回应也没给她。
“我饿了。”挽兮走到他身前蹲下看他,她这时候也知道他是故意不理会她了。
鄢列闭目调息,本不欲搭理她,谁知忽地听姑娘叹了口气道:“唉,不就是被我看了个肩膀么,有什么大不了的,难道你还想像姑娘家的让我负责?况且我又不是自愿跟着你的,我原本逃也逃了,你又硬把我重新抓回来,困了我这几天不说,现在还不管饭……”
她絮絮叨叨地说着,没留意对方越抿越紧的唇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