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迹依然存在,一直延伸向山里,但是到了林子里再分辨血迹就变得非常困难,林子里的光线比较暗,再加上地面大量的腐殖质是灰黑色,血液落上去就被同化很难看到。我们找得异常艰难,越往林子深处走就越难找到线索。
到最后我干脆把手电筒打起来照着找,血是刚喷上去的,还是液体,在手电光下反光要比固体强,这个方法加快了我寻找的效率,我扒开面前的灌木丛,手电光照射下大片刺眼的鲜红让我心里头咯噔一声。
我面前躺着一个人形的东西,我实在没办法把他叫做人,因为‘它’浑身血红,如同被活生生扒了皮一般,身上暗红色的皮肤上长满疤痕和脓包,有些脓包已经破了,散发出一股让人恶心的怪味。‘它’一动不动直挺挺地躺在地上,我以为那是受到袭击的楚家人,虽然反感,但我还是本着能救则救的理念想过去看看这人还活着没有。‘它’却在我刚一动时猛地睁眼、抬头,一爪子毫不留情冲我抓过来。
我吓了一跳,凭着本能一个后仰躲过去,滚了几圈狼狈的站起来。林子里光线昏暗,我看到灌木丛里那个东西站了起来,阴森森地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这是什么东西?不是楚家人?我刚一站起来就把手电光打过去,那玩意和人的身形一模一样,手电光照过去,在那玩意的脸上,血红的脓包和狰狞的疤痕纵横,有脓液从破掉的脓包里流下来,光线下我看到那东西睁着眼,眼眶里有眼球,但却看不到眼白和眼珠,取而代之的是一片黑色。
这!他!妈!是!个!粽!子!
那玩意跟光感的一样,我手电光刚一照上去它就突然动起来朝我冲,一股腥气扑面而来,我猝不及防连连倒退,大叫:“小心!他娘的这里有粽子!”
事发突然,偏偏这会儿我的刀还卡在刀鞘里出不来了,我拔了好几下那该死的刀卡的死死的就是拔不动,我只能狼狈地躲。这只粽子跟我平日里见到的粽子不一样,不光见光不死还出奇的灵活,简直就一猴子。我过去也没少碰到粽子,但是大多数就是看上去恐怖点恶心点,其实没多大杀伤力,只会从棺材里坐起来,再以每分钟五米的龟速前进。基本上在我手里它们只能完成第一步坐起来,就没有然后了。当然也有厉害的,尸体被泡在一棺尸液中,这样的尸体是湿尸,关节没有僵硬,行动迅速灵活且大多带有尸毒,一旦起尸就非常棘手。我眼前这一只就像是一只湿尸。
背后有人拉了我一把,把我拉得后仰,面前的粽子一爪子挖过来,被我后面的人挡住,熟悉的古铜色刀刃挡在前面,一用力竟把粽子的爪子削掉一半,我被推到后面,踉跄几步站稳。前面果然是墨殇,粽子是不懂得痛的,被削掉爪子仍然无知无觉的攻击,我不担心她,只提醒一声:“小心点,粽子砍掉脑袋才会死。”
墨殇一脚把粽子踹倒在地上,头也不回:“不止一只,救人!”
我这才发现原来不是只有我一个碰上了粽子,还有一只在楚家人那边,楚家人从没见过这种怪物,被粽子狰狞的外表唬到,气势上先弱了一筹,所有人都慌了手脚,已经有人伤在粽子手里,倒在地上不知死活。
“枪!枪!你们带的枪是干什么的?”我骂道,刀卡在刀鞘里,我干脆连鞘一块卸下来,扔掉刀鞘冲上去,把最前面的一个给拽了回去,横刀挡住粽子的爪子。我把脚在地上踩死,全身用力把粽子掀退两步,“赶紧啊!”
楚家人肯定是带着枪的,凭他们的实力从黑市上搞点这玩意完全没问题,但得给他们拿出来的机会。有我挡在最前面楚家人才不那么慌了,有几个开始疯狂翻包。
我不等粽子再次冲上来就先冲上去,当胸就是一脚,我只觉得脚踝骨头仿佛咔嚓一响,妈的这粽子铁打的不成,我只觉得我骨头要断了,粽子却只后退了一步,反而伸手抓住我的脚。这他妈太尴尬了,我一只脚在地上一只被粽子抓在手里,粽子的力量奇大,我感觉它是直接勒到我骨头上了,又疼又痒的感觉顺着脚踝往上升,这粽子有毒,但我管不了那么多了,侧身转胯,被抓住的腿自然蜷曲,然后再次发力又是一脚,这回成功让粽子收手跌跌撞撞地后退几步,我后退一步,被粽子抓过的脚踝已经开始麻木,那种又疼又痒的感觉反而淡了,我知道这是神经开始坏死的征兆,在这样下去不出一个小时我就得截肢,整条腿。
“林朔低头!”
后面有人叫我,伴随着枪械上膛的声响,我抱头蹲下迅速侧滚,这样的姿势虽然狼狈点但却可以最快躲过楚家人的进攻线,几乎是在我蹲下的下一秒,我背后的枪声响了,一连串跟放鞭炮似的,他娘的楚家人够厉害的,这可是机关枪他们怎么弄到手的?我之前还当能有两支猎枪或者土制散弹枪就不错了,看来还是小瞧了他们。
我翻滚到他们的攻击范围以外才站起来,科技的力量不容小觑,一挺机关枪比什么黑驴蹄子都好使,粽子被枪弹巨大的冲击力打得连连后退,身上溅起一朵朵猩红的血花。
你们当玩植物大战僵尸啊只要打到身上就行了?楚家人不开窍,这么猛的火力居然光冲着粽子胸膛开枪,我叫道:“别他娘的打肚子!打肚子有屁用!打头!听见没有打它头!”
楚家人应声抬高枪口,粽子的脑袋眨眼间变成蜂窝状,最后炸开。粽子这种东西你就算砍断它手脚它都还能在地上滚,只有砍掉脑袋才能真的死亡,这只粽子脑袋被炸掉之后终于消停了,直挺挺向后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