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起那日冥华在忘川见了她,看见她的笑容,几乎一下子就明白了她用意,他说:“好你个苏落,你不过是想谈场情爱,何至于再死一次,我都替你疼得慌。”
苏落悠悠地笑,道:“我这不是想着有你呢吗?到时候我也不愁投个好人家,只是你别洗去我的记忆,这三生三世我都要记着,只是接个忘川河把身上的怨气洗了罢了,免得害人害己,万一疯魔的我再跑出来怎么办,还有,你可把我安排得好一点,最好是一生荣华富贵享之不尽,不然我可得跟你好好算算你这些年算计我的账,看你要不要脸,到时候凝风回来,我就忙着挑拨离间!”
冥华忙道:“好好好,我怕了你还不成,我一定将你投身一个富贵人家,富贵荣华享之不尽,用之不竭,又得父母宠爱,让你高高兴兴地长大,行吗?”
苏落道:“你还得时常来看看我,知道吗?”
冥华脸色一变,道:“好你个丫头,我时常去看你,你当你还在归止楼啊,我时常去看你,还不吓着旁人。”
说罢,瞧了一眼苏落,对方脸色不好,忙妥协道:“得得得,我一定时常去看你,毕竟你是想整一整夙回,这还是很值得提倡的,我一定得好好瞧瞧这一出好戏呀!”
苏落望着眼前的夙回,笑道:“是吗?公子当真觉得我似曾相识,可是我未曾见过公子呢,公子怕是精神有些恍惚吧。”
夙回见苏落要走,一时情急竟拉住了她的衣袖,苏落望着他,他低下头,忙知自己失礼,道:“我不知道为何,见了姑娘便觉得心跳得厉害,方才见姑娘要走,一时情急才拉住了姑娘的衣袖,还望姑娘见谅。”
苏落笑道:“见谅见谅,只是公子可是有心疾,不然怎么会心跳得厉害呢?”
夙回道:“心疾,并无,我身体康健,并未患过心疾,许是书中所言一见钟情吧。”
苏落笑了笑,那折扇挑起对面人的下巴,道:“竟是如此吗?真是凑巧,今儿个我出门,我母亲千叮咛万嘱咐说让我给她带个女婿回家,我瞧公子花容月貌,我勉强凑合,不知道公子可愿意?”
夙回唇角微微漾开,眼中残月之皎辉好似被春风吹动,他微微笑着,便是周身气息都柔和起来,“愿意,不知姑娘觉得何时成亲比较合适?”
苏落笑:“择日不如撞日,我觉得今儿个就挺好。”
佛祖望着人间,端坐在莲花台上拈花一笑,那日,夙回回到天宫,不过说了几句话,他说:“若是天界有情,天界本无须天君,若是人间无恶,那么人间亦可无须炼狱,我自当卸去天君之位,投入人间,再世为人。”
说罢,私下又去见了月老,道:“将苏落的红线挑出来,与我绑在一起,多缠上几圈,将其它人与她的红线都剪断。”
他那清冷的眸子一瞥又一瞥,月老手起刀落,将苏落与其它人的红线都断了个干净,又老老实实仔仔细细地将天君与苏落姑娘的红线绑在一处,最后绑成了个大大的球,那天君才清冷地一望,以示满意。
他本是盛开在雪里的绝色,三生三世纠缠,终是被苏落那丫头拉下神坛,落入人间,从此不过七情六欲,凡人一介,往后余生,袅袅炊烟里,棠梨煎落雪,读书烹茶,闲看风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