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落沉思片刻,觉得祤白说得甚是有理,心中暗暗做了打算,又道:“好了,这事我会处理的,你就不用多想了,我今日陪你好好过个生辰好不好,你想怎么过?”
祤白望着苏落,淡淡地问道:“我想如何都是可以的吗?”
他眼眸清冷依旧,可苏落从他那般清冷的眸子之中却瞧出淡淡的期许,她笑着温柔地说道:“自然,今日是你的生辰,你最大,想做什么都是可以的。”
良久,苏落才听得祤白开口道:“我想吃面,可以吗?”
苏落笑道:“当然可以了,想吃什么面,我即刻差人去给你做。”
祤白望向她,眼眸之中染上一丝难以察觉的落寞,“从前生辰的时候,母亲都不敢给我过生辰,生怕惹了父亲的不快,但每到夜里,母亲总会偷偷地为我下一碗面。”
苏落正想说,自己可以亲自下厨为他下一碗面,却不想刚想着开口,却听得有侍者急匆匆地赶到她眼前。
“君上,奴有急事禀告。”
苏落不耐烦地说道:“何事,速报,报完赶紧走,没看见孤要陪祤白过生辰吗?”
侍者急道:“回君上,狼族长老求见。”
苏落道:“好端端的,狼族那老头来找我做什么?”
祤白淡淡道:“君上,过不过生辰与我而言并无什么不同,君上还是先去处理政事吧,待到夜里,若还有时间陪我吃碗面便可。”
苏落本想回绝那狼族长老,可是侍者不停地说那狼族长老有多急着见她,还说若是今日见不到她便赖在这里不走了。
苏落只得起身去见那狼族长老,又应下今晚定然会陪祤白吃面,见祤白点了点头,这才走了。
那狼族长老见了她如同见了救星连忙迎上来,苏落挑挑眉,心想,不久前在那次夜宴上,这狼族长老对她还不是这态度呢?看来是真的出了什么大事?
她心里念叨着要给祤白下厨做完面,便急着问那狼族长老道:“长老,有话快说,到底什么事情能让你亲自出动来找孤?”
狼族长老二话不说就要给她跪下,她也不是受不起,只是念着尊老爱幼将那狼族长老扶了起来,道:“长老别跪了,这时候还拘这些小节做什么?您有话就快说吧。”
狼族长老见她如此也不再做什么表面功夫,直接道:“老夫前来,是有一事想请君上相助,狼族内乱,二王争嫡,还望君上能够护住狼王血脉。”
苏落对狼族内乱一事略有耳闻,听闻那狼王未能受住雷劫至今昏迷不醒,于是狼王的两个弟弟见狼王奄奄一息便动了夺取王位的心思,狼王现下只有一个孩子,那孩子还小,以凡界的年龄换算,还是个十四五岁的少年,他那两个叔叔都想着挟持他以令诸侯,本想着跟她没什么关系,谁知道人在家中坐,狼族长老忽然来。
她望着那万分焦急的狼族长老,尽量表现出极其认真的模样,道:“不是孤不帮忙,只是此事孤出手多有不便。”
那狼族长老听了这话,眼见就又要给她跪下,苏落赶忙将人扶起来。
狼族长老急急道:“君上,我不是不知君上不便插手,只是这事除了君上旁人也没有本事帮忙啊!还请君上怜我狼族储君年纪尚幼,出手相助,日后他必将感念君上的大恩大德!”
苏落生怕他再给她跪下,只得应下,认真回道:“行吧,我想想办法。”
话到此处,却见狼族长老丝毫没有走的意思,苏落提醒道:“长老,我答应了,你可以走了。”
狼族长老道:“事态紧急,还请君上尽快给出对策,我今日便在这里等君上想出办法。”
苏落听了这话,合着她今日想不出办法,这位狼族长老是断然不会走的了,她只得认真地想起办法来,忽地她灵眸一转,灵机一动,她勾唇笑了笑,道:“长老,我想到办法了,明日我便去将此事解决了,而且这法子好得很,不但能安然地护下狼族血脉,还能使得那二王鹬蚌相争,最终由那狼族储君得利,只是有一点不太好。”
长老听了,问道:“什么不太好。”
苏落神秘一笑,道:“现下我不能说,到时候你就知道,左右我许诺你,明日我便会将此事解决,现下你就先回去吧,我还要回去陪我的美人呢!”
说罢,苏落也不再理会那狼族长老,急匆匆地走了,生怕那位长老追上来似的。
苏落一出殿门,便径直去了小厨房,虽说多年未曾下厨了,到底手艺不曾生疏,毕竟那些日子为了博夙回一笑,在厨艺之上可为十分之用心,到底在那人身上无用,现下倒是有些用处。
她笑了笑,精心地将煎好的荷包蛋放在面上,又撒了些许细碎的葱花与下锅炒过的白芝麻。
侍者见她做好,正想着上前帮忙来端,苏落笑了笑,道了声不必,而后亲自将面放在托盘上,亲自端到了落央宫去。
祤白从未想过苏落会亲自将面给他端过来,待面放到他面前之时,他都是有些恍惚的,苏落让侍候的人都退下去,而后笑着望向他,对他柔声道:“尝尝这面如何?”
祤白望着那面精致的摆盘,又望见苏落期待的眼神,难以置信地问道:“这面莫不是君上亲手做的?”
苏落点点头,故意夸大了一番道:“可不是吗?我做了好久!所以你可要好好吃,不能辜负我这一番心意。”
祤白的眼眸上蒙上一层雾气,在面条的热气里并不明显,因而掩饰了过去,他既盼着苏落对他好些,又盼着苏落不要再对他好,他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便不小心地不可抑制地心动了,然后像自己的母亲一样万劫不复。
母亲因为不慎打碎了茶杯,却不想狐王并没有责罚反倒问她可有烫伤手,因为这一点温柔至此爱上了狐王,那日狐王醉酒,笑望向母亲,想要母亲欢好,母亲竟爱到不求名分半推半就地从了狐王,却不想狐王再也没忆起过她,母亲也不求什么,直到发现她怀了自己,只得求到狐王面前,狐王那时眼中的嫌恶,母亲这辈子也忘不了。
他怕,他成为母亲,对本不该为之动心的人动了心。
身旁传来苏落柔和的声音,苏落道:“要许愿的,生辰要许愿的,你想许个什么愿?”
他虔诚地双手合十,认真在心里默念道:“我愿,长夜不央,此刻永存。”
他明知这愿望根本实现不了,可他一脸虔诚,像是朝圣的信徒,哪怕前方无路,他们也能赤足踏出一条路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