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垂白正闲适地浇着花,脚步声入耳,他的动作极轻微地停顿了一下,微微一笑,笑得淡雅,“昨儿个不是同王爷说得分明了吗?王爷也觉着我在此事上并无甚用处,既是如此,为何今日又来寻我呢?”
那摄政王笑道:“因着本王昨儿个夜里做了一梦,梦里梦到的人应当就是那位名伶在衣姑娘,那在衣姑娘在梦里对本王说,若是想要寻她,就来楚府寻二爷。”
楚垂白笑意在略显苍白的面庞上晕染开,“不过一梦耳,王爷竟将梦中之事当真了?王爷岂不知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说不准是王爷白日里想在衣想了太多,故而夜里梦见了她。”
“本王自然知晓这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之言,既然二爷也觉得此言说得在理,那不知可否请二爷为本王解上一惑?”
楚垂白淡然自若地浇着花,笑得温和,“王爷有何疑惑,若是我能力所及,自当全力以赴之。”
那摄政王眸中挤出几丝委屈,眉间一蹙,似真有什么困惑不解之事,“昨儿个夜里本王不止梦到了那名伶在衣姑娘,还梦到了二爷您呢,难不成这也是因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吗?”
楚垂白闻言,手上不由地一顿,他索性放下了手中的花浇想要以此掩饰方才明显的那须臾停顿,他淡淡地笑道,语气好似在同人说笑,“也不是不可能啊,我总觉得王爷记恨我呢。”
摄政王轻笑回应:“本王岂敢记恨您楚二爷啊,倒是本王生怕二爷会记恨本王呢!”
“那是自然的,”楚垂白笑意未改,“王爷也不瞧瞧,你来这一趟,引得外头围了多少人,我素来喜静,这般闹腾实在令我不悦,哪能不稍稍记恨王爷一下呢?”
摄政王眸中先是微微一惊,听得楚垂白说明了缘由,眸中才由惊转为喜,笑意也随之缓缓浮上了唇角,“二爷您这可怨不得本王,便是本王不来,您这楚府之外也要围上不少人,年年春闱皆是如此,这些个想着入仕途的考生哪个不想得您一份举荐呢?”
“王爷莫要同我在这推卸责任,”楚垂白笑意漾在淡白的唇上,“往常到了春闱也绝没有这么多人,定是瞧见了王爷的车马来了我府上,才引得这么多人前来拜会,扰了我的清净。”
“好好好,就当是本王的错可好,那二爷想本王如何负责,本王定会负责到底。”
苏落同夙回一同出发,在去往楚府的路上,她不停在思量夙回同她所说的那句话究竟是何意,什么叫“可我听见了,你唤了我的名字”,他是在责怪她未将事情和盘托出,对他有所隐瞒,可是细想想,好似他又无半点责怪之意,那是在提醒她,帮她补充,其实她梦里还遇见他了吗?可是夙回也不像是那般无聊之人。想不明白可是她又不得不想,夙回所言绝对是因有必要才说的,他说这句话一定有些旁的意思,于是她就这样苦思冥想想了一路。
直至到了楚府门前,才有些回过神来,她微蹙着眉,瞧着眼前这副人挤人的图景,不由惊叹,“这楚府该不是处买卖东西的场所吧,为何门口竟围了这么多人,简直比那集市还要热闹上些许。”
苏落此言不过随意感叹一句,本是无意去问,因她脑中仍萦绕着那个问题。
不想夙回听了,随意一句,将缘由点破,“春闱要到了。”
苏落心道,夙回果然句句都是实在话,每一句话都有其意义,例如此言,他只瞧了一眼,便根据所见推论得出,围在楚府门口的那些人都是文人打扮,手中都握着拜帖,再细想一下,什么对于如今的文人最重要,自然是考试,既是考试,为何这些文人不在家中好好读书,跑出来投拜帖,再想一下此时将近春闱,便不难想到应是春闱的缘故,使得这些文人来求达官显贵的推荐信。
不过纵是那楚二爷有名望,也不至于引得这么多人前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