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左肩处的印记从未疼过,我上前扯开他左肩的衣服,却看见那印记是一株火红的桃花,开得好生动人,似迎风绽放一般。
我指了指那印记,问:“是这里疼吗?”
他眼神里忽地染上一点少年郎方有的懵懂,望着我,一言不发,只是摇了摇头。
罢了,想来也是问不出什么的,我替他整理好衣服,道:“那个,你去好好休息吧。”
他闻言,勉勉强强站起来,向屋内走去,见他远去,我呢喃道:“还有,那个,不知道你是第一次喝酒,早知道什么酒能一醉解千愁都是谣传的,我就不会让你喝酒了,多有得罪了。”
他似乎听到我在说些什么,身形顿了顿,不过,只是顿了顿,便又向屋内走去了。
转身却正迎上一张带着淡淡笑容的脸,那淡淡笑容在那副绝色容颜之上晕染开来,总能让他人误以为是一派残雪消融,春风初至的光景,或许只有我知,现下是阴云将至,山雨欲来风满楼。
既是避无可避,那便只有迎上去,我笑道:“夙回。”
夙回瞧了我一眼,面上神色依旧淡然,只道:“我来寻你的,本来刚要睡下,却不想冥界收到了冥界送来的黑羽传书,你好生瞧瞧吧。”
我从他手中接过黑羽,向半空之中挥去,那一片黑羽陡然之间幻化成无数黑羽,交交叠叠成一封书信一般铺成在面前,上书曰:“江南晚氏。”
这件事我百年前就早已耳闻,都已是冥界陈年旧事之中的陈年旧事了。
未及我反应,她便问道:“此事你打算带谁同你一起去?”
他如此迫切一问,倒叫我一时之间实在不知如何作答。
他许是见我为难,便道:“我心下倒是有一人选。”
我望向他,问:“不知是谁?”
他回望向我,目光里一如平常那般清冷的温和,道:“今日来的那人,依你之见,如何?”
我心中着实明白不应该再拂了他的意思,却还是开了口:“依我之见,那人初来乍到,此任务又着实繁琐,想来去了也是无用的。”
“你方才收下那人时,不是说他绝非无用之人吗?不妨让此人一试。”
能这般用如此温和平静的语气将一句毫无杀伤力的话语轻轻柔柔地表现出步步紧逼的意味来,想来也只有我眼前的夙回了。
我定神望着他,莞尔道:“既是如此,此事我便带他一起去吧。”
他望着我,眼里仍是清冷的温和,只是那温和带上一丝莫名其妙的凌厉,他依旧是不懂,我这个人啊,平时看似端庄得体,实则都是装模作样,越是步步紧逼,我就越是当仁不让。
他唇角微勾,道:“如此甚好,楼主明日一早便同那人出发吧。哦,一时间竟忘了时辰,现下已经不早了,楼主不如回去歇息上一二个时辰,到时也正好出发。”
我对他报以一笑,“说得在理。”
翌日清晨,通过昨日那根黑羽生出的虚境,我与卿殇寻到了那人,所谓虚境,便是用灵力施于传信黑羽之上,黑羽便会化为虚境,自虚境入,可以找到必经之路,再由必经之路便可寻到要寻之人。
只是意想不到的是,那人似乎已是等了我们许久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