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励冷笑道:“原来如此,府尊大人,还是调查清楚的好,免得误判人命!”
何迪又作揖道:“嘿嘿,此案既然还有如此多不曾问明之事,知府大人既是秉公办案、不纵不枉,那么还请开膛验尸,察验月娘是否有内伤。当然,还要请府城名医拿出体内毒蛇余毒全清和不会致死的鉴定。还有,寻找到去年给月娘看病的大夫,讨来当初写下的药方,以证明月娘后来得的病不足以留下致命后患。证据越细越好,才显得大人审案谨慎、重视人命,要不何以让人信服?”
孔敏蹙起眉头,暗呼失策,要真按照他们这样折腾法,他肯定疲于奔命、精疲力竭,要定王松的罪还不知道要等到猴年马月,就算最后找齐了所有证据,王松也多半能够逃脱干系,到时顶多让王家赔些银子和一应殡殓之费,想判王松的刑是不可能了。
王励见孔敏吃瘪,欢喜得连连搓掌,对何迪满怀感激:“何公子果然了得,到底是年轻人呐,机智敏捷。老夫只知着急,慌了手脚,幸得何公子相助,几句话就把事由分说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更妙的是堵住了孔敏老东西的嘴,让他有苦说不出,高明呐!我儿若能脱得大难,王某必当结草衔环以报公子救命之恩。”
何迪从小到大耳濡目染,见惯官僚们的太极手法,把王松的责任推个干净,还不简单?你要真这么一条条去查,耗也耗死你。
听得王励夸赞,他只矜持地笑了笑。看到孔敏一脸吃瘪相和何耀祖那皱起的眉头,又有些飘飘然,虚荣心大为满足。
孔敏低头不语,沉吟半晌,方才一拍惊堂木,喝道:“来啊,先把疑犯王松押回大牢好生看管,待寻齐证据,本官再升堂问案,退堂!”
王小三和崔世安只得无奈地答应一声,恶狠狠地将王松拖了出去。
一个案子,起初来势汹汹,惊动了衙门里所有的佐官和差人,结束的时候又是这么的虎头蛇尾,让所有人都错愕不已,不过有一点是肯定的,就是知府大人被一个十几岁的后生给当众打脸了。
失败了吗?还没有!这只不过是第一场而已!
孔敏暗自冷笑,自己虽然有点难堪,小败了一阵,但还没有结束!王松可是湘王府送过来的,世子让他把事情搞大,现在是知府和同知当堂撕破了脸,这阵仗可是大得很,府衙里几百号人全部围在堂外观看热闹,世子的交代的事就办好大半了。
至于没有整治得了王松,这就是他孔敏的为官精明之处,反正人还是关在荆州大牢,他能飞到哪去?若表现的太过完美,如何突显世子的光辉?官场上太锋芒毕露没什么好下场,会藏拙才是长久之计。
湘王世子别看年纪幼小,但可是个心狠手辣的主。端礼门外突遭刺杀,世子临危不惧,脸上毫无害怕之色,事后还敢当街训斥他这个知府,且还有理有据,小小年纪就具有上位者的威严,让孔敏记忆犹新。
笑吧,笑吧,看谁笑到最后。湘王世子惦记着你们,等会我看你们怎么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