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哭声凄惨无比,“我的儿啊!我的珍珠!!我……我……可怜的珍珠啊……”
白珍珠生前是个清秀的姑娘,十七八岁的样子,皮肤白皙细腻、五官面容姣好,身段也匀称优美。
只可惜现在她的肌肤失去了血色,呈现死者特有的灰白色,乌黑的秀发就像一蓬旺盛的杂草,披散开来。
原本像花瓣一样柔嫩红润的嘴唇变成了可怕的淡紫白色,睁着的双眼没有了生命力,变得空洞吓人。
她静静地躺在苇席上,僵硬的体态提醒人们她早已不在人世。
衣衫凌乱不堪,肌肤上布满了青紫的瘀伤和掐痕,张开的嘴巴似乎诉说着冤屈和愤恨,脖子上衣领没有遮住的部分,深深的缢痕赫然在目,一直延伸到耳后,勒痕上却没有多少瘀青。
这分明是死于非命!这个可怜的女子,究竟在生前遭遇了什么样的不堪待遇,才会这样遍体鳞伤?
一众村民都喧闹起来,揎拳掳袖,看向怜星他们的目光犹如喷火,白黄氏更是一口气上不来,晕倒在芦席边上。
白大壮比堂妹大上五六岁,是个体格非常魁梧的汉子,白华不只是他的亲伯父,更是他的手艺师父。
白珍珠惨死,伯父伯母悲痛欲绝,他的拳头快要攥出水来。
他“扑通”一声跪倒对肖广南跟前连连磕头,声音因为悲痛和愤恨变得沙哑低沉,“我妹子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了!?求青天大老爷为小民一家伸冤做主!求青天大老爷为小民一家伸冤做主!求青天大老爷为小民一家伸冤做主!”
白华一辈子都是胆子不大的老实手艺人,此刻看着老妻昏倒,彷徨无计,也是跟着白大壮一直磕头,哀哀地哭泣。
差役们虽然也是心硬手黑之辈,看这一家子悲惨遭遇,不禁有几分同情之意。
肖广南心头也是不忍,见白大壮二人额头都磕破了,叹了口气,弯腰扶住他们,神色凛然地说道:“放心,肖某一定会让真相大白,不会任由凶手逍遥法外!”
看了朱久炎一眼,又说:“但是也不能冤枉了好人。王小三,忤作和书办怎么还没请来?都这么久了!”
差役王小三上前答话:“回大人,崔世安已经去了多时了,应该要到了吧?”
一群人心神不定地看着通往大路的方向,一盏茶时分,才见一个差役气喘吁吁地跑了回来,对肖广南禀道:“肖大人,衙门人手不够啊,全给几个大老爷调去王延家查案了,这几天都脱不开身呢!”
肖广南知道王延家的灭门案是府衙的头等大事,那件案子又和眼前那位世子殿下有关,他不由得眼光在朱久炎身上一转,无可奈何地对差役们说道:“我们办了这么久的案,勘验现场、验尸、填写验状(尸体检验报告)等事,看都看熟了,哥几个别嫌晦气,现在只能赶鸭子上架了!”
众衙役面面相觑,验尸的差事居然要落到他们头上,他们可以不嫌晦气,但确实干不了啊。
一个老差役上前回道:“肖大人,小人们连字都不识,写验状的差事做不来啊。还有,验尸的那些精细家伙什,咱们手头可什么都没有,这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
朱久炎闻言排众上前,对肖广南说:“肖大人,我读过《洗冤录》,我可以帮你填写尸格验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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