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女子见她不言语,也缓缓走了,只留她一人抱着哥哥的尸体,呆愣的坐着。
下起了雨,稀释空气中的血腥味,她只是哭着,她知道的,她早知道的,那人也变了,从他回国的那一刻见他双眼,她就知道他变了,只是,他如何能下得去手,这可是与他一起长大的人呀。
难道真是最道无情帝王家。
“倾拢。”她的母亲缓缓而来,身上衣物染上了红色,华贵的朱钗在头上摇曳着,一步一印,就那么拖拽着裙摆,鲜血一层一层的染过,一点一点的向上爬。
“母亲。”倾拢快步向前,紧紧的抱着她,“倾拢无用,不能保住哥哥,母亲,你罚我吧,如不是倾拢非要嫁那人,又何苦让哥哥惹上这杀身之祸。”
“……”
莫夫人没有言语,双眼闭着,抱着眼前的人更紧了些。
“若不是女儿非要那人,有怎会有今日之祸。”倾拢哭着,双眼更是红了,她若不嫁那人,哥哥也不会留在皇城照顾着她,若是不在这皇城,又怎会陷入这二王夺嫡。
都是她的错,她的错。
“荀儿之事,与倾拢无关,你无需往身上揽去。”莫夫人见她自责之言心中更是难受了,手臂上抬抱着她,口中安慰,只是那双眼始终不敢去看已经没了生气的儿子。
眼泪不停流出,虽然一起都是商量好的,可那是她的儿子呀,唯一的儿子。
倾拢闻言,知娘亲是安慰自己,慌忙开口道:“母亲,倾拢不嫁了,以后就好生侍奉娘亲。”
口中说着,脑中却又想起那个男人,明明清晨时还笑着赏赐她衣物朱钗,可待他离开不久,家中人就报,哥哥也被斩杀府中,她跌跌撞撞而去,还是没有见上哥哥最后一眼。
她快步向前,抱住那最疼爱她的人,他一动不动,一身白衣早也染红,平静的睡着,任由她怎么呼唤,就是不睁双眼。
“倾拢,你要嫁,而且还要做一国之母,凤仪天下,然后好生的看着陛下,莫要让他辜负了莫家牺牲的一切。”莫夫人听她话语,用力推开,双手颤抖的抓着她肩膀,一字一句道。
“母亲是说?”倾拢眼泪更是流出,她还以为是为她,原来……
难怪,难怪他与韩王的夺位他全胜而归,难怪自幼与他交好的哥哥变作判臣,难怪……
原来这就是他们的一场戏,而戏里,她们都是棋子,重要的,不重要的,舍弃的,都是。
“娘亲也不舍,可是谁让你哥哥是唯一在韩王手下做细作的人呢,若他不出事,那密信之事又怎能得天下人所信,谋害太子之名又怎能证实,韩王又怎能下得了台,陛下又怎能成功继位。”莫夫人再次抱住眼前的人,再也抑制不住心中哀伤,嚎啕大哭起来,脑中又是儿子前来辞行的样子。
他们都是顶天立地的男儿,为国为家可何事都做,可是,为人父母,好生才养如此之大,一生光阴一夕之间就全白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