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封夏梨为安宁郡主的圣旨便传到了江府。
江钦带着楚念跪在最前面,脸上的喜意怎么都藏不住,他拉着宣旨的太监的手不放,拿着银子就往人家手里塞。
“劳累公公跑这么一趟了,这些就请你们喝喝茶。”
公公垫了垫手里的银子,笑的见齿不见眼,“江大人这话客气了,这是奴才分内之事。”
不管他如何说,反正江钦是把工作做到位了,待送走人后,这才喜气洋洋的回身看着夏梨,“爹这些年来也没怎么照顾过你,你放心咱家的聘礼绝对不会让你丢脸!”
江老太太脸上的笑意收敛了些,她默默地瞪了眼江钦,又知道说不动他,干脆懒得说话,任由人扶了自己回房。
夏梨面色平淡,仿佛刚被封为郡主的人不是她一样。
“娘,你如今是郡主了?”楚念扒着她不放,生怕她又跟上次一样丢下自己不管。
夏梨对她满满的都是愧疚,干脆将人抱在身上笑着逗她,“是啊,念念欢喜吗?”
“欢喜!”楚念在江府住了这么久,也被江老太太带出去应酬过,对着也有了些了解,“若是爹爹能一起的话,我就更高兴了!”
哟,还跟她提条件了。
夏梨刮了刮她的鼻子,将人放在地上任由她去找夏裳玩,这才带着朱砂回了房间。
一回了房间,朱砂立马喜气洋洋的跪下跟她道喜。
“恭喜小姐!”
夏梨扑哧一笑,将她扶起来,又随手抓了把金瓜子塞过去,调侃道,“可别说我大喜了,你不也喜事将近了?”
听她这么一说,朱砂立马羞红了脸,脚一跺就往外跑。
刚回京她和庞隆的婚事便定了下来,待小姐嫁入楚府后她便嫁人,算算也没有几日了。
圣上赐婚的圣旨可谓是在京城掀起了一阵渲染大波,楚明澈啊,那是谁啊!王爷!
堂堂的东夏战神的王爷!
如今既然便宜了一个不知道从哪儿来的郡主?
不说京城里的贵女帕子都要咬破的事儿,夏梨这几日可谓是忙活的脚不沾地,聘礼一抬抬的驶入,偏生江钦就像是跟圣上杠上一样,嫁妆一抬抬的往外走,可谓是将江府抬出去了大半。
气的江老太太大半个月没理会过江钦。
但不论怎样,都到了嫁人的那日,夏梨独自一人坐在婚房中,楚念一大早便被奶嬷嬷带到了江府,担心等下人多眼杂,有人不小心伤到她。
忽然,房间内有了一阵轻巧的脚步声,夏梨歪了歪身子,仔细去听,其中还夹杂着一些拐杖捶地的声音。
“祖母?”夏梨试探性的问问,待听到那人应声后,急忙想要起身行礼。
可还没站起来呢,身子就被江老太太压下去了,她茫然的看过去,却偏生隔着层红盖头,什么都瞧不见。
江老太太叹了口气,摸了摸她精致的红盖头,眼睛有些酸涩,“姑娘,可怪我?”
怪她?
夏梨沉默了良久,摇摇头,不过是思想不同,位置不同罢了,当年的事情已经过去,她已经为杨娟报了仇,其他的,她就没有资格去原谅和怪罪了。
看她摇头,老太太忽然啪嗒一声掉下了颗泪珠,这些年来,她看着江钦执着的模样,何尝没有后悔过,但世界上总归没有后悔药。
她拍了拍夏梨的手,跟母亲一般慈爱的交代了她许多为人主母之道,待外面敲门时,她才缓缓起身,慢慢回了房间。
夏梨被人背上了花轿,轿子慢慢晃着往前走动,她坐在轿中,捧着手里的苹果,忽然一笑。
虽日后可能还有许多烦心之事,但如今,她总算是如愿以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