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无意识的盯着楚明澈的伤口看,手指颤了颤。
江钦也知道这闺女此时怕是什么心情搭理自己,索性也不上去添烦,自顾自的安排着。
好在,赶了那么一天路,若是走小道山林的话,路虽难走,但也近了很多,估摸着还有一半的路程就能到东夏。
只是,他探头出去看看,这明显是从树林,而且地方不消,这是他苦研了地图良久,才预备的最后一条路线。
若不是迫于无奈的话,他是不会选择的,这路实在是难走了些。
别人不说,江钦倒是先心疼上了,他愧疚的看着夏梨,“这一路上可是要受难了。”
夏梨扫了他一眼,略微摇摇头,靠在马车上休养,“没事,习惯了。”
她的话完全是下意识说的,等察觉到不对,想要补救时,一睁眼就瞧见江钦几乎是眼泪汪汪的看着自己。
夏梨倒吸口凉气,这下误会可大了,“我不是那个意思……”
“我知道,你别说了!”江钦一下打断她的话,许是怕人看热闹,捂着脸去了后面休息的地方。
这毕竟怎么说,也是原主的生身父亲,更何况人家这次还舍身过来救她,夏梨再怎么样,也是要过去看看的。
无奈之下,她只好对御医递了个眼神,示意他过来拖着楚明澈,自己往后面去了。
江钦只半坐在床上,低着头不知在看什么,背影充满着萧瑟,只差吹一股秋风了。
夏梨最见不得这些,她拍拍江钦的肩膀,坐到他对面,看着他手里的那本诗书,心中略有些数,微微挑眉,“这是什么?”
“这是你母亲的东西。”江钦低着头随意翻了几页,“下晌有阳光的时候,她就靠在软榻上看这些。”
夏梨拿过诗书,摩挲着表面,书的侧面已经有些发毛了,想来是被人仔细翻看过的,“母亲是个才女。”
“可不是,你母亲,那当年可是闻名京城的才女!”江钦目光中带着骄傲,转瞬又变成了沉痛。
若不是他当年年少不知事,担不了责任,也不会到如今的地步。
他深吸口了口气,愧疚的看着夏梨,“都是我的错,让你从小生活在那样的环境里,你本该和京城的贵女一样,每天待在闺房里绣绣东西,与朋友出去游玩才对,而不是每日为了生计发愁。”
夏梨仔细小心的将书重新放到一边的匣子里,盖上盖子,“可我没感到什么不好的。”
江钦一愣,泪就要流下来了,“如今,如今我也没护好你,让你落入了这样的境地,若让你母亲看见了,指不定,该在心里怎么骂我呢。”
“这不是你想的。”夏梨没怎么安慰过人,说出的话都是生硬的,“母亲不会怨你,我也不会。”
江钦抽抽鼻子,哽咽的看着她,拉过她的手保证,“我虽不是家里的长子,但咱家那一份就是一个人的,绝对不会有人跟你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