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茨站在窗外,呼吸着清晨新鲜的空气,顿感神清气爽,原先的疲乏也被驱散了不少。
那迟迟压抑的昏沉之感,逐渐褪去,五官重灵,屋内发生的事情,也重新变得清晰而明了。
只见那刀模依旧稳稳地悬在半空,昏沉的气味逐渐淡去,但刀模上乌铅粉移动的声音却愈发刺耳。
所见之初,吱吱地响,在窗外能隐约可闻,但数息功夫后便滚声大作,聒噪之声密集而尖锐,如万千厉鬼的哀嚎。
悠长的腹鸣声连带着涉恐,往他喉结上一寸寸地涌,无形的畏惧又让他下意识地捂上了双耳。
捂上双耳,噪声稍减。麦茨便皱眉咬牙,逼迫自己将视线锁住,死死盯着刀模并观察其时刻的情况。
不知多久后,只见那刀模上速动的乌铅粉渐渐消停,屋内的聒噪声减弱,麦茨见此便知道,这个刀具初步成型的阶段,快要结束了。
果不其然,数秒后,无数雾气随着刀模发出的“噗嗤”一声响而泄出。
雾气淡白,白雾冲劲十足,顷刻间便溢满室内,并向外溢散,直溜溜地飘到麦茨鼻端。
雾气冲鼻麦茨鼻头一酸,打了一个喷嚏,一个喷嚏直接上了头,地连打七八个才勉强控制住。
他一把抹掉鼻端坠下地清涕,同时小心翼翼地探进室内。
只见屋内纤毫毕现,原先那来势汹汹的白雾,顷刻间几乎散尽。
麦茨有些惊骇,他踮起脚,蹑手蹑脚地,溜到了刀模面前,仔细端量。
只见原先并为一体的刀模,中间分开一条缝,符文彻底不见了,但刀模依旧悬在半空,想必依然有魔力。
麦茨矮下身子,平视这一条缝隙,缝隙中漆黑一片,没有一点光,这让麦茨一时不知所措。
因为,这正常得有些过头了,这说明,这个过程已经结束了,自己可以沿着缝隙,把刀模掰开,进而取出其中成型刀片了。
但刚才这一阵子,怪事跌出,一出自己就遭大罪,如今自己已是强弩之末,要是给自己塞一个来,还真不知,能不能顶住。
哪怕就算自己给顶住了,这个滋味肯定也极不好受,自己能避开,自然给避开的好。
麦茨打起十二分精神,沿着中间那条缝隙,再仔细看了一遍,硬是没发现任何异常。
他对着记忆中储存的信息,再次核对,又确认,并没有问题。
但此时,这条黑色的缝隙,让他感到,深不见底,硬生生的给人整出了一种,万米阴沟的感觉。
他开始心慌,自己所储备的知识,到底会不会翻船,真是个大问题。
麦茨陷入了激烈的思想斗争,过了半晌,他看着,那毫无动静的刀模,顿时脸一横,牙一龇,双手急探,触到刀模,上下一掰,刀模已开。
还没等刀模上盖彻底掀开,麦茨以追风逐电的速度,飞速跑出铁匠铺,躲在门口不远处的石头后,抱头蹲下。
在麦茨头脑风暴时,他已想出许多种刀模的整人方式,在飞速撤退时,甚至还脑洞大开,脑补出了刀模里边东西,和刀模一起的整人套路,但蹲下良久,却什么也没发生。
麦茨,战战兢兢地放下双手,先是挪出半边脑袋,挤出一只眼来看铺里边,是否有异常。
看了半晌,发现什么也没发生的麦茨,全身不受控制地抖动着。
他颤巍巍地,立起身子,看着铁匠铺里,那悬浮半开的刀模。
什么也没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