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黛皱着眉头,给丫环做丫环,那她不是连丫环都不如,听说这个夫人不是正室,妾而已,这么埋汰人…等哪一天见到将军,凭她的姿色混个通房也不难,今日之辱来日必报。金黛低着头,眼中满是戾气。
“是”李管事摸不清这位三夫人的性子,若说她小心眼争风吃醋吧,她身旁的小丫环相貌也不俗;说她谨慎节俭吧,又为何让这上等的丫环侍候另一个丫环。
“这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灼灼竖起眉毛盯着满心小九九的李管事
“这里有沃野草原,可以去骑马、射猎。”李管事得意道,将军曾说过夫人喜欢游猎。
“我们都骑了五、六天了,屁股都快颠成两辨。”灼灼不客气的揉了揉屁股
华芳白了灼灼两眼,警告她别太粗鲁,灼灼瘪了瘪嘴。
“西市专卖外族的玩意,有吃的也有玩的、用的,中原都见不着。”李管事道
“代郡跟外族互市?”华芳道
“那不可不敢,只是钻研的商贩南来北往。”李管事道
“那就去西市吧!”华芳道
由李管事引路,华芳带着三个丫环在西市逛了半天才尽兴。西市的东西确实新奇且琳琅满目,灼灼无所顾忌放开了肚皮的吃,临了还买了大堆的零食。金黛通胡语又擅长砍价,体贴近乎谄媚的向华芳介绍各类新奇玩意。华芳话很少,反而是灼灼爽朗、搭腔较多,金黛便转向讨好灼灼。
华芳按所有人的身量各自买了几套衣物、首饰,替谢雨买的衣物尤其精美,唯独没有买金黛的,金黛心中的难堪更盛。
即夜,灼灼兴冲冲的把新买的外族浴药熬好了,和谢雨一起服侍华芳沐浴,据商贩说:这种浴药泡澡可预防伤寒、惊风等常见病,还可驱虫和增强皮肤的耐抗性。
谢雨道:“夫人,您不喜欢金黛又何把她留下?”
“小姐不喜欢金黛?为什么不喜欢她?她挺好的呀!又会说胡语,我们去乌桓有她陪着也方便很多。”灼灼后知后觉道
“说不上喜欢不喜欢,将军府本身都是机密,对不熟悉的人我有些不放心罢了。去乌桓不会带上她,我们只身入境本身就危险重重,更何况对她不了解。”华芳道
“可是这么短的时间,奴也学不会胡语呀!”谢雨为难道
“傻丫头,去乌桓将军自会带译官。匈奴和胡人语言相通,学会胡语自是有用处的,这两天你什么事也不用管,先学学胡人的舞蹈。”华芳道
灼灼同情的眼神望着谢雨。在东吴,灼灼即是华芳的贴身大丫环,也是她的伴读,但凡华芳会的她也被迫涉猎,二人亦步亦趋,人人都道她是缩小版的华芳。有了谢雨,小姐对她的要求便少了很多。在王府被禁的日子里,丫环充足,轻闲的她每天都习武射箭打发时间,实在无聊才看些书。
华芳泡完澡后浑身轻松,去王浚的书房找了几本书回西院打发长夜。
季霖对将军府颇为熟悉,直接来到东院通报门房。
金黛听到有外人到访,打开窗户的缝系见是将领打扮的人,便急急出来迎接。
“敢问大人姓名?有何事?奴好禀报夫人。”
季霖施礼道:“末将季霖,将军在陪将士们饮宴,不慎弄脏了衣服,特命在下来取新衣。”
金黛见季霖高挑的身材、风度翩翩,喜道:“奴婢金黛,请季大人稍等!”刚刚说罢,便见灼灼走了出来。
灼灼见是季霖便打趣道:“呦!是什么风把季副统吹了来,将军可不在这。”
季霖一见灼灼,眼中的光芒愈盛,道:“听说夫人来了代郡,末将特来恭贺喜得千金!”
灼灼看怪异般看着季霖,毫不客气道:“哪有人恭贺是空手来的?”
季霖也不恼。“在下来的匆忙,忘了带,也不知送什么合适?明天…明晚东夜市,随便姑娘挑。”
“那你可要破费了呦?”灼灼眼里都是奸笑,心里盘算着怎么出那口恶气?
“只要姑娘满意,在下倾尽所有也在所不惜!”季霖笑看着灼灼,这丫头一脸坏笑,不知她心里又在打什么小九九。不过…不管她打什么主意,都不妨碍我打她的主意。久经沙场的季霖奸诈,岂是灼灼丫头可比的。
灼灼被看得很不自在,没好气道:“你来这到底有什么事?”她可不认为季霖有这样的好心。
“将军在陪将士们饮宴,不小心弄脏了衣服,特命在下来取新衣。”季霖重复道
“你等着!”灼灼回了里屋禀报华芳。
季霖的目光追随着灼灼的身影,金黛看着好生愤怒却极力掩饰,笑着对季霖道:“大人莫怪灼灼姐无礼,她是夫人的陪嫁,自然与旁的丫环不一样。”
“无碍。”季霖也不看金黛一眼,想想之前对灼灼做的,她生气也应该。
“奴婢初到将军府人生地不熟,以后有什么做不对的地方,还请季大人指教!”金黛继续答话
“不敢当。”季霖向金黛施了一礼,眼睛仍旧盯着主屋的门。
金黛穷追不舍道:“以后奴有不懂的地方,能否请教季大人?”
季霖觉得这丫环的话似乎有些多,回过头来看着她,这丫头长倒挺美的!
金黛报以一笑。
季霖刚要开口,灼灼恰巧出来见到季霖言笑自若,没好气道:“东院都是女眷,你一个糙老爷们还是少往这跑。”说着把盛着衣服的托盘塞进季霖怀里,扭头便走了。
“唉…”季霖还想跟她说:明晚采买,顺便在外吃饭。见灼灼还是这副臭脾气,季霖颇无奈的走了。
金黛悻悻的站在院里,愤恨满腔的盯着主屋。
翌日黄昏,季霖换了一身天蓝色直裾深衣,衣冠楚楚的候在将军府门口。灼灼、华夫人和一个不相识的美人一起走了出来。
季霖心里灰暗,脸上不动声色施礼道:“属下见过夫人!”
华芳笑意盈盈,道:“听说季副统升了司马,还特地要为我韶儿选礼物,妾身感激不尽。今见季司马容光焕发,妾身恬不知耻也来沾沾季大人的福气。”
昨晚就听灼灼说要整季霖,当年灼灼遭的罪,都是为了掩护华芳出逃,替她出气也是应当的。华芳见季霖这一身儒雅打扮,一反他往日的冷峻形象,恐怕他是要栽在灼灼手里了,心中不免好笑。
“哪的话,夫人肯赏脸,末将荣兴之致。夫人请!”季霖说话做事都极周到,也难怪他官升得那么快。
四人同乘马车,季霖为人冷漠,极少接触这么多女子,距离还这样近,气氛难免尴尬。
华芳打破了沉默,指着谢雨道:“这是我的大丫头谢雨。”
谢雨一身素雅儒裙,清丽中带着脱凡出尘,举手投足都气质流露,跟灼灼浅兰色的骑马装成反比,一个外柔内刚,一个外刚内更刚…如此可人的佳丽,季霖也不免多瞧了几眼。
“末将季霖见过姑娘,姑娘气质出众,多少公主、小姐都难与尔媲美。”季霖施了一礼夸道
谢雨也回了一礼。
东夜市灯火通明、恍如白昼,辛苦了一天的人们终于在晚上得以歇口气,纷纷拖家带口相伴出行,夜市的人潮比白天还要密集,却不同于白天的繁忙,夜间的行人都带着和乐欣喜。
灼灼大步的走在前面,毫不客气的挑了大把的礼物。
“这个给小小姐玩。那个小姐喜欢吃。那个小姐都没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