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绣蹙着秀气的眉头,美人生气的样子也是极美的,她没想过这个最讨人喜欢的弟弟会反驳自己,道:“她怎么不适合?”
卫宣昧着良心道:“容貌不适合。”说完心理默念道:左姐姐千万不要怪我,你长得很美,但一定不要进宫。
卫绣:“她顶着大晋第一才女的身份,光是这名声放在那里就是面子,至于皇上…反正他又不缺漂亮的女人。”
卫宣急了:“万一皇上一见她不是美人,恼羞成怒了怎么办?万一皇上认为卫家戏弄他怎么办?万一迁怒了姑姑怎么办?”
卫恒见卫宣如此激动,道:“宣儿说的不无道理,这事还得在考虑。”
见兄弟们都反对她,卫绣正无处发怒,却见倒茶的小二盯着窗外愣愣傻傻的,白了眼小二怒道:“你游魂呢?”
小二回神:“回禀小姐,我看到了一个人很像奸细,但见到他的脸又不是。”
卫绣不耐烦道:“是就是,不是就不是,什么是又不是的?你没睡醒吧!”
小二:“前段时间我们店进了奸细,王将军发怒,把我们管事的打了六十大板关进了牢里,现在都没放出来。我刚上楼时,瞧见对面的那位公子的背影和声音很像那细作,可瞧见他的脸又不是,因此才失了神,请小姐恕罪!”
小二认得这卫家,一家子都是俊男美女,令人过目难忘,出手也阔绰,因此他跑得也比较勤快。
卫绣随着小二的指点,发现那人竟是张仲思,便对自家管事吩咐了一翻。
正月里,在各地生活的表兄妹们,带来了各地流行的游戏——藏手绢、踢毯子、投壶…偶尔表兄弟们几个也比武。以后的每一天郭家都跟聚会一样热闹好玩,大多时候纤纤只在一旁观望,偶尔帮哥哥加油。
快乐的时间总是觉得短暂,转眼元宵节到了,过了今晚,舅舅们就带着表兄妹们回京了。晋阳的大街上到处人潮如涌,仲思护着纤纤跟在表兄妹们身后,小心地不被人潮冲散,他最近一直呆在家里,也不像以前那么忙了,纤纤觉得他较从前更贴心了,可能是年岁渐长的原故,行事自然更沉稳了吧!
一行人好不容易走到了人流较少的河边缓口气,张仲思瞄见桥上有个熟悉的身影,他忙替纤纤正正衣领,抚顺了鬓角不听话的碎发,摸着她的头顶软声道:“长高了。”
纤纤瘪着嘴,可怜兮兮的看着仲思,道:“可我还是家里最矮的,母亲比我高就罢了,表姐妹们都比我高。”
二表哥安慰:“表妹何必忧心,你的身高也不算矮,我听说草原上的女子爱跑、爱动、爱骑马,喜肉食,她们的身高要比我们中原女子高上许多。表妹若是担心日后长不高,不防试试看。”
纤纤两眼发光道:“真的吗?”
二表哥:“两个妹妹常随父亲到夷地访问,常跟外族女子骑马、射猎、吃牛羊肉、喝牛乳,才长得这么高挑,不只如此,马上民族无论男女,普遍都比我们中原人高。”
纤纤狂喜道:“哥哥,那我们也多些去山上狩猎吧?”
仲思宠溺的捏着纤纤的小圆脸:“好!只要你听话些,跟在我身后不要到处乱跑。”
纤纤灿然一笑,美丽的大眼睛里闪烁着星光点点,仲思沉迷了…
桥上,看风景的王浚看着这一幕,心里有些异样,距离上次见面又是半个多月了,元宵节一向热闹,他原本就抱着偶遇她的可能来逛的街,可是现在他高兴不起来,这对兄妹有些超乎兄妹的情谊…希望是自己多心了吧!王浚转身离去。
秦离急追:“公子你上哪?庙会在那边呢?”
…
正月十六日,纤纤终是不舍的送走了表兄妹们。
外祖母:“纤儿舍不得表哥、表姐妹们,有没有想过跟他们住一起呢?“
纤纤想了想:“纤儿是不舍得他们,可纤儿也不舍得外祖母。”
外祖母:“傻孩子,等你长大了终归是要嫁人的,要是嫁给你表哥,你不就能一直都跟外祖母一起了吗?有没有看中了哪个表哥?跟外祖母说,外祖母替你做主,担保这些猴崽仔永远不敢欺负你。”
纤纤挠着下巴:她没有想过这问题,似乎全家人都默认了,纤纤长大后就是诸哥哥的新娘,她也是这么以为的,道:“不经过爹爹同意,他会不高兴的。”
外祖母:“唉…”
纤纤换了身雪狐短袄,拉着仲思往山上跑。
山上仍有些未融的雪,路滑风冷吹得纤纤小脸通红,衬着雪白的狐裘更显明丽,仲思看得心跳快了两拍,家丁们程扇形散开来。
冬后的鸟兽稀少,他们忙活了半天,只打了几只小兽。纤纤为了追兔子,更是不慎滚落山坡,所幸山坡不算陡,衣服也厚,只是扭伤了脚。
仲思背着纤纤下了山,两人共骑一马回了城。